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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月公主身着飞裙,面戴轻纱,正在面容忧愁地弹着琴,近旁服侍的丫鬟都被她赶到殿外了。
自从太子弟弟无故失踪,隐约打听着是有什么谋逆之事,可父王并未将此事大肆宣扬,只是下了一道密令,不许太子弟弟再回朝中。如今三娘的儿子宣澈成为了太子,父王又接连数日不上朝,一切事务都由现太子打理,去见父王几次都被挡在门外,以风寒会感染为由而拒。如今,她不得不隐约担心起弟弟的前途,甚至这个国家的前途来。
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难道,这个国家的天,真的要变了吗?自己的未来,又将变成什么样子呢?
“傻姐姐,叹气真的会变丑的喔~”一个男子,轻轻挑开孟月面前的珠帘。
“弟弟!”孟月惊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在此时此刻,竟然能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好弟弟。
孟月起身扑进铭澈怀中,一番痛哭。
“你到底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直在担心你,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孟月在铭澈怀里小声地抽抽搭搭,铭澈则轻轻拍着背为她顺气。同气连枝的亲人,唯有这么一个啊,如此上心,实属正常。铭澈心里不由叹了口气。
“父王传了口谕不要我回朝,我又一路被宣澈的人追杀,这才加入了烈炎军。此番,是作为云起的援军而来。这些日子,你好吗,父王好吗?”铭澈扳起姐姐的脸,轻轻为她拭去面庞的泪水。
“我……我还好,可是父皇……”
“父王如何?”
“父王病了,似乎是被软禁了起来。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被宣澈接手,我根本见不到父王。”
“什么?”铭澈不由皱起了眉头。
“澈,你去见见父王吧,以你的身手,或许能见到他,瞧瞧他的近况。”孟月拉着铭澈的袖摆,轻轻地哀求。
“可是……当初是父王传口谕将我赶走,我甚至不知宣澈到底设的什么计来害的我……父王他一定……不想再见到我了。”铭澈的眸子黯淡。当时,他怎么也没想到如此疼自己的父王会不听任何辩驳便将他赶出宫外。
“虎毒不食子,况且父王一直疼你……不管怎样,你去见见他,好不好?”孟月继续哀求着,竭力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让他看见自己酸楚的隐忍。
“……好吧。姐姐,你千万保重。时间有限,我去看过父王,便要准备出宫了。下次相见……还不知是何时。但是你放心,弟弟一定会调查清楚一切,光明正大地回到这宫里来。”铭澈握着孟月的手,不舍地道。
“嗯。姐姐会自己保重。你去吧。”
月色之下,铭澈施展轻功,顺着小道一路疾行,很快便来到了父王的寝宫。只见寝殿周围并不如常日般灯火通明,只稀稀拉拉点着几盏暗暗的灯火。四周皆有把守,看起来身手似乎都不差。
看来,真的是有蹊跷。一国之君的寝殿周围,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境况?铭澈不知这些人功夫深浅,不敢硬闯,只有静待时机。约莫一刻钟过去,只见换班的人过来了。
“兄弟,盯累了吧?”其中一个换班的人过来说道。
“哎呀,你们可算来了。我们晚饭都还没吃呢,快把我们这儿都给饿扁了。”当班的一个人抱怨道。
“哈哈,饭菜已经给你们备好了,还有好酒,快点回去吃吧!”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
二十几个人稀稀拉拉地你来我往,铭澈趁着这动静从侧窗闪身进去。
寝殿内只有一个年轻的小太监在看守,然而他已经昏昏欲睡。铭澈蹑脚过去点了他的睡穴,小太监身子一软,铭澈顺势将他扶至睡塌上。再往前走,便到了父王的床幔前。铭澈轻轻挑起床幔,只见父王已经睡熟,但他的脸在朦胧的烛火下,竟然有些发青,嘴唇则呈现着惨白灰败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父王真的病重至此?
铭澈没有更多时间可以耽误,只得轻轻摇着父王,却不见转醒,只有点了他的麻穴。
老皇帝睡梦中感觉疼痛,于是悠悠转醒。待睁开眼逐渐看清眼前的人,双眼中不禁泛起了泪光,铭澈赶忙解了父王的麻穴。
“澈……澈儿……是你吗?”老皇帝的声音带着些许激动、些许悲怆、还夹杂着些许无奈。
铭澈心中的怨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是啊,父王。”铭澈坐在床边,轻轻扶坐起父王,并在他背后塞了一个靠垫。
“你怎么来这里了,很危险的。”
“危险?”
“宣儿他……给我下了毒,慢性的,待父王察觉,已无力回天,只有等死。”老皇帝轻轻地讲,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什么……这个混蛋!”铭澈狠狠捏了拳,咬牙切齿道。原以为父王只是风寒太重,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那么儿臣谋逆的事……”
“也是他的计谋。他与朝中几个重臣早有往来,一边向我下毒,一边捏造你谋逆的伪证,待我毒发,便被软禁在这里,宣儿拿着伪证来找我,要我将你从太子之位上废除。若我当时不将你赶走,只怕即刻你的性命便……澈儿,父王也是万不得已,你可千万别……咳咳……别怨父皇啊……”勉强说完这段话,老皇帝依然气若游丝,铭澈赶忙用手在胸口为父皇顺着气。
“原来是这样……之前,是儿臣错怪父王了……”
“如今,澈儿你也别想更多了。宣儿和几个老臣,如今在朝野之中已然形成一手遮天的态势。只待我毒发身亡,这国家便是他的了。这孩子,然有治国之才,却可惜从小心肠便心太过歹毒……所以当年立太子位时,父王才未考虑他,没想到,却让他恨上了。也罢,这便是……命吧。”
“父王……”
“为今之计,澈儿你还是赶紧出宫,离开云起国,隐姓埋名地过日子。若让你弟弟知道你的行踪,他必然不会放过你。父王也想通了,他想要的,给他就好了。但是澈儿……你必须要好好地活着,否则父王……死不瞑目……”老皇帝说罢这些,便又连续地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