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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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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栈,所有人跟随着来到铭澈房中。
    程青回身关上房门,所有人围着圆桌而坐,神情凝重。
    看着看着正襟危坐,紧闭双眼的铭澈,莫鸢有些不明就里。
    “你们……这是怎么了?”莫鸢奇怪于室内的气氛,半晌,终于问出一句。
    “公主,今夜,我们打算夜探云起王宫。会很危险,你是否愿意与我们同往?”
    “什么!夜探……王宫?”莫鸢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不是……你不是来祭奠父亲的吗,为何,为何要夜探王宫?”
    “……”看着沉默的铭澈,看着沉默的众人,似有什么电光火石一般的灵感直直扑入莫鸢脑中。
    “难道!”铭澈终于睁开双眼,眼中带着的非凡气度与天家威仪,教在场所有人心中一震。
    如此强大的气场,更教莫鸢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难道……你要祭奠的人,正是……云起的先王?”此话一问出,连莫鸢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不错。”铭澈站起身来。
    “我,正乃云起前太子,纳兰云澈。此番,想请公主,请各位伙伴,陪我一同前去,从我五弟手中,夺回本该属于我的王位。”
    “呼……”尽管知道此行目的,但此刻铭澈就这样说出来,还是不由叫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而莫鸢似呆了一般,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去……去就去,我烈迟莫鸢,何时怕过事!”眼见众人盯着自己看,热血往脑袋上一涌,莫鸢意气豪迈地吐出这样一句。
    “很好。”铭澈笑了,眼波里,是浓浓的开心。
    莫鸢特殊的身份他不是不知,可既然已随他们来到云起境内,若贸贸然将她留在客栈,只怕一来她本人并不会甘愿,二来他们还会担忧挂心。一行的伙伴既是同来,便不可中途分散。
    而惜灵,倒也松了口气。
    夜行衣准备了五套,可因着莫鸢的身份,她还真怕铭澈有所顾虑。
    这样便好了,伙伴,同来,同去,不会抛下任何一人。
    “这便好了,澈,咱们何时出发?”
    “子时初,从窗中出,在楼下见。”
    “好咧!大家此刻都歇了吧,养精蓄锐,我会让青芒赤熵他们来叫你们起床的。澈,好好歇歇,行吗?”惜灵目光环视过众人,最后落在铭澈面上。
    “嗯。”
    惜灵、莫鸢房中。
    白鹤艰难地睁开闭了好几天的眼睛,房内方才赤熵点起的跳动的烛火让双目久未见光的它眨了好几下眼才渐渐适应。
    它吃力地用翅膀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刚刚撑起身来,复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鄂、鄂……”白鹤喉中发出微弱而又嘶哑的鸣叫声,似是对自己这般虚弱无力的哀叹。
    “咦?”青芒听到动静,好奇地游到它身旁,观望了一下,赶忙呼喊着打盹的如歆与赤熵:“如歆哥哥,赤熵哥哥,你们快来看,这白鹤醒啦!”
    “嗯?醒了?”
    如歆闻言,睁开惺忪的睡眼,右前爪揉了揉还迷糊着的双眼,复又伸长前爪,弓起脊背,大大地打了个哈欠,这才缓缓起身,向前走来。
    赤熵睡眠本就不多,所以醒得也快,听到青芒说话,早已先如歆一步飞上前去,绕着白鹤转了两圈,继而落在它黄褐色的喙上。
    白鹤有些费力地向后退,使劲摇摇脑袋,赤熵却似粘在它喙上一般,纹丝不动。
    眼见红色的老虎向自己越走越近,白鹤想想自己还未恢复的力量,不由得一阵心惊,双爪一软,竟又“吧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中发出“鄂、鄂”的悲鸣声。
    “噗哈哈。”青芒忍不住地笑了笑,突然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赶忙恢复了正色。
    白鹤则一脸哀怨地低着头,泪水继而蓄满了整个眼眶,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如歆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即将踏在地上的左前爪不由得停在了半空之中。
    赤熵飞离它的喙,绕着它的身子开始打转,继而落在了一边的窗棂上。
    青芒赶忙着急地安慰着它:“哎呀,你别害怕嘛,我们是不会欺负你的,你相信我!”
    见白鹤依然不理睬它,只是自顾自地委屈哀怨,青芒赶忙又焦急地补上两句:“真的,你相信我!我叫青芒,它是如歆哥哥,它是赤熵哥哥,还有一个灵儿姐姐,她这会儿不在。是我们救了你!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白鹤听闻,止住自己自怜自艾的心情,转了转脑袋脑袋,看着青芒,眼珠骨碌碌地转,似乎在思考它话语的可信度。
    半晌,白鹤终于放下内心的警戒,安然地趴在了地板上。眼珠仍然骨碌碌地盯着如歆、青芒与赤熵的一举一动,见它们真的没有丝毫伤害自己的意思,这才放放心心地,复又闭起了双眼,睡着了。
    “啪!”惜灵啪地一声推开房门,莫鸢明艳的红衣跟在身后。
    “我们回来啦,小馋虫们!”惜灵与莫鸢手中皆提着从雅轩打包回来的吃食。
    谁知这些小家伙竟然充耳不闻,皆是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望着眼前的白鹤。
    “咦?”惜灵与莫鸢放下手中的油包,好奇地走上前去观望。
    俩人纷纷蹲下身来,惜灵开口问道:“你们为什么盯着它看,连好吃的也不吃了?”
    “灵儿姐姐,它刚才醒了……”青芒凑到惜灵身边,小脑袋一伸一伸,闪着亮晶晶的眼睛说道。
    “什么……醒了?它睡了好几天,终于醒了?”惜灵有些惊讶,也有些兴奋。
    “它说什么了?”莫鸢着急地问道。
    “也……也没说什么……不,它是根本没有说话,只会‘鄂、鄂’这样儿地叫唤。可是我跟它说话,它似乎能听懂。”青芒接口。
    “不应该呀?怎么说它也是一只正在历劫的仙鹤,修炼了至少也应该几百年了,怎么会连人话都不会说呢?”惜灵诧异地偏着脑袋,思索着。
    “大抵是元气大伤了吧,兴许过段时日便好了。”玄龟走了进来,摸着胡须道。
    “哦~原来是这样!”惜灵恍然大悟。
    “大师,我没经过它同意,便用幻灵之术收伏了它,你说它醒后,能愿意在我身边吗?”惜灵想了想,继而发问。有这样一只修炼几百年的仙鹤做助力,她自是求之不得的。但是她生性不喜欢勉强别人,若这白鹤转醒后,知道自己收伏了它,可非要离开的话,她虽失落,可大抵也是不会阻拦的。
    “这……实则,你已收伏了它,不管它愿不愿,都是受你控制的。但我知道,这一切,还要看你们之间的缘分。”玄龟蹲下身来,摸了摸白鹤睡着的小脑袋。它的羽翼雪白,脖颈与尾巴则是幽深的黑色,额顶的一抹红色鲜亮刺眼,通体一看,便知绝非凡物。
    若真能得它助力,实在是自己这传人……三生有幸啊?
    玄龟心中叹息,打心底里期待着它与惜灵能有缘分。一边挥挥手摇摇头,转身离去了。
    “怎么办?”莫鸢看着地板上胸脯均匀起伏的白鹤,问惜灵。
    “我把它抱去同我睡吧,之前幻灵之力已将它伤口的血迹与腐肉通通净化,不会弄脏被褥的。”惜灵脱口而出。
    “嗯,也好。”莫鸢点点头,抓着白鹤的爪子,配合惜灵将它抬到了惜灵的床上。
    “东西在桌上啊,你们快点吃,吃完好好休息一会儿,三人轮流守夜,子时一到便马上叫醒我们所有人,明白了吗?”惜灵对着三个小家伙道。
    “嗯嗯!”青芒快速游移到桌边,用身子把食物全部卷下来,放在如歆与赤熵面前。另外两个也许是饿了,见到食物便一阵风卷残云狼吞虎咽,着急得连惜灵也顾不得搭理。
    惜灵无奈地笑笑,转身同莫鸢进了内室,合衣躺在了各自的床上。
    “公主?睡了吗?”惜灵双手交合,放在肚脐上,两眼直愣愣盯着天花板。
    “还没。怎么了?”莫鸢惺忪着双眼,慵懒地答道。
    “你说,今夜咱们入宫,你怕吗?”
    “我不怕,和你这个怪物在一起,我有什么可怕的!”莫鸢肯定地说道。
    “不怕便好……”盯着天花板,惜灵继续道:“灵儿只盼一件事,这云起国不比烈炎,公主虽与我们同行,却切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
    “没问题,这点小事本公主还是能办到的!你快点睡吧,这也不早了,养不足精神,万一脚下一滑,栽了跟头,可怎么办呀?”莫鸢打趣地回道。
    “好,公主……晚安。”
    “晚安。”
    怀中抱着白鹤,惜灵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梦境之中,惜灵来到一处水畔边。
    那似乎是一条江,江边草木郁郁葱葱,江的对岸还有高耸重叠的远山。
    一切都是那样安静,有白鹭在水中栖息捕食,还有燕子在江面上低低飞过,复又向着高空一冲而去。
    “你好吗?”一个如梦似幻的男声在惜灵脑海中响起,带着无穷无尽的回声。
    “是谁?”惜灵转过身,四下找寻,却见一只白色的仙鹤,通体流转银色的光芒,以一副遗世独立般的姿态,静静站在她身侧,注视着她。
    “我叫白风,可是你,救了我?”仙鹤口未动,磁性的男声从喉咙处发出来。
    “……”惜灵定睛打量着面前的仙鹤,仔细瞧见它身上的那些在光芒环绕下隐隐约约的伤口,这才惊觉,这正是自己当日在魔窟树林中救下的那只白鹤。
    “……不,不错,的确是我救了你。”惜灵肯定地点了点头,小鸡啄米般。
    “呵……”仙鹤轻笑:“既是如此,那你算作是为我逆天改命了。从此后,我便跟着你罢!”仙鹤说罢,举起右翅,翅尖在惜灵眉心轻轻一点,惜灵感觉一个白点带着光芒扩散,继而眼前整个世界皆被白光笼罩,化作虚无。
    惜灵猛地惊醒,睁开双眼,见四下黑暗,怀中的仙鹤仍在安然地喘着均匀的呼吸。
    “啊……原来是个梦。”惜灵有些恍然,又觉得有些好笑,继而搂紧白鹤,用棉被将它紧紧裹住,复又进入了梦乡。
    只白鹤,嘴角轻轻扯起,带着一丝微笑。
    “灵儿姐姐,灵儿姐姐!”青芒在黑暗中竖起身子,局促地喊着。
    惜灵睁开眼睛,匆匆穿起衣服。
    待她翻身下床,白鹤也从被窝中钻了出来。
    惜灵亮起火折子,转身看到床铺上的白鹤,不由喜道:“你醒啦!”
    白鹤微微点点头。
    “我们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你刚刚恢复一点,不宜跟着我们奔波,不如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休息,好吗?”惜灵问道。
    白鹤轻轻摇摇头,说道:“不,带上我,我要和你在一起。”
    惜灵惊了惊。
    “我叫白风。”白鹤继续开口。
    “啊……!”惜灵这才惊觉,方才竟是白鹤入了自己梦中,梦中发生的一切,皆为真实。
    “这……好吧!青芒,你去叫醒其他人吧。”顾不得多想,惜灵转头对青芒说道。
    “好的,灵儿姐姐~”青芒游移着身子,屁颠屁颠离开了。
    “此刻我要用幻灵之术将你幻化为我的一部分,你的身体可能会暂时消失,之后便会恢复原型,你可害怕?”惜灵看着眼前的白鹤,问道。对于能不能幻化成功,她还真的是没把握。
    “不怕。来吧。”白鹤肯定地点点头。
    “好。”
    惜灵起一个手势,手中捏诀,口中开始念念有词:“飞芒丝缕,毛发皆鳞。洞之血肉,指其筋骨。千幻之灵,皆在其念。魍魍魉魉,莫若混元。化其筋骨,为止所用。变其之形,回复若一。”
    只见昏暗的烛光下,一股金色的力量自惜灵指间流出,飘向白鹤所在的方向。
    光芒带着金色的符咒,一点一点,笼罩白鹤的周身。
    白鹤闭起双眼,没有丝毫挣扎。
    突然,一团银色的光芒自白鹤体内析出,被金色符咒一点一点冲破,两种颜色渐渐融为一体,白鹤周身金光银色尽闪,映得它通体荧荧,煞是好看。
    “化!”一个清脆利落的声音从惜灵口中吐出,白鹤通体光芒大盛,继而,它的身形渐渐被分解,消失,向着惜灵脚下快速袭来,幻化出一副黑色飞羽靴子的模样。
    方才将昏暗卧室映得大亮的光芒此刻已然消失,惜灵走走两步,满意地看着白风幻化而成的鞋子,走到莫鸢床前。
    “公主,公主~”惜灵摇摇莫鸢昏沉沉的身子,露出微笑:“该起床了,公主。”
    待莫鸢穿衣之际,惜灵走到外室,如歆青芒赤熵纷纷围了上来,看看惜灵脚上的靴子。
    “灵儿姐姐,你收伏那白鹤了呀?”青芒有些兴奋地问道。
    “是呀,小青芒。”
    “太棒了,我们又多了一个伙伴呢!”青芒高兴地叫道。
    “嗯,它叫白风,以后就是我们的一员啦!”惜灵摸了摸青芒的小脑袋,微笑道。
    “我准备好了!”莫鸢穿着夜行衣,面系黑巾,款款从内室走出。
    “嗯!”惜灵转身看了看她,又回过身对自己的伙伴们说:“我们也走吧!”
    手中的诀一捏而起,光芒笼罩青芒、如歆、赤熵,三个伙伴迅速化为武器、护腿及耳罩。惜灵系上面巾,同莫鸢一道,从窗户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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