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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虎高兴得咧开了嘴巴。
他果真没有看错这三个年轻人。
虽然都是第一次参军,但这三人,却都是可造之材!
如此,自己便可以安安心心地退休,将这烈炎铁骑,放放心心地交入这三位年轻人手中了。
“公主,您觉得如何?”偏偏头,耽虎问道。
“嗯,这三人,还不错。将军还请继续加强练习~”烈迟莫鸢悠悠丢出一句,话语中是欲拒还迎的肯定。
“末将遵命,公主!”耽虎原地立正,抱拳低头。
“本公主还有事,就先走了。至于这剩下的事情,还要请将军,多多担待了~”
“是,末将送送公主。”
“嗯。”
“对了,公主,属下听说……云起国君于三日前,驾崩了?”耽虎一边在前侧引着莫鸢穿过军队,一边压低声音,询问道。
“不错。”
“那,咱们岂不是少了一个劲敌?”
“将军此言差矣。本公主倒是听闻,那云起国即将登基的新王,倒也非等闲之辈,耽将军,您可万万不能放松警惕,掉以轻心哪~”瞟了一眼耽虎,莫鸢悠悠丢出一句。
“是,是,公主深谋远虑,您教训得是,确是末将轻敌了。”
点了点头,莫鸢忽然回眸,丢给程青一个“我会再来”的眼神,继而转身,同耽虎渐渐走远了。
惜灵和铭澈,听闻二人对话,却当即如被雷劈中一般,双双愣在原地。
“父王他……就这样走了吗?”方才还被阳光笼罩的暖意瞬间散去,铭澈只觉得自己忽然掉进了冰窟,那种打从心底里发出的寒意,令他顷刻窒息。
惜灵赶忙快步走到铭澈身旁,紧紧握了握他的手。
铭澈回神过来,偏头看着惜灵,泪水已涌上了眼眶。
惜灵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不可。”
话未出声,嘴型却是铭澈看得懂的。
“嗯……”
铭澈心下一颤,当然知道此刻绝不能显露情绪,便回握了惜灵握住自己的手,硬生生将泪花逼了回去,转回队伍,带兵继续操练。
时间慢得如同老驴拉磨,终于挨到了夕阳西下,收兵用晚膳的时刻。
人群散去,铭澈全身力气似被瞬间抽走,霎时便要瘫倒在地,赶来的惜灵与程青眼疾手快,架在两侧,扶住了铭澈。
“?”
程青疑惑的眼神撞上惜灵的,却见惜灵摇了摇头,道:“大哥,咱们先将哥哥扶回营帐吧。”
这次归来,由于烈炎王和耽虎的提拔,三人都有了独立的营房,很多事情,会方便许多,惜灵也终于能在营帐内安安稳稳地洗个澡了。
二人望着坐在地下,背靠床铺失魂落魄的铭澈,都不知该怎么开口,程青有满肚子的疑问不知从何问起,却见惜灵沉默半晌道:“大哥,咱们先去给哥哥打点饭来吧。”
“……也好。”随惜灵一道出了营帐,放下帐帘时,程青担心地回身看了看铭澈。
二人来到饭厅,匆匆扒了两口饭,又给铭澈带了些他平日爱吃的,甫一掀开铭澈帐帘,却见装酒的牛皮袋子已在铭澈身侧洒了两只,他怀中还抱着一只,正在仰头痛饮。
“澈!”惜灵上前,劈手便夺过铭澈手中的牛皮袋。
“你……你给我!我还要喝!!”铭澈眼神涣散,伸着胳膊向前去抓,却扑了个空,整个人灰头土面地跄在了地上,面上糊的尽是灰尘。
……
“澈。”惜灵半跪下身子,抓住铭澈在地上胡乱拨拉的手。
铭澈抬头看惜灵,眼中的伤痛,瞬间刺痛了惜灵。
“澈……你别这样……”惜灵又开口,声音中带着止不住的颤抖。她真怕,下一刻自己的泪也不受控制地跟着流出来。
“澈……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痛……你若是想哭,此刻……这儿没有别人,想哭,你便哭出来罢。”
惜灵的双臂,轻轻环住了铭澈。
“……”只是一瞬短暂的沉默,铭澈便怒吼咆哮着,压抑了一整日的泪水,此刻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他清澈而又迷乱的双眸中跌落。
“啊……!”
“我……我没有爹了啊!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甚至……我甚至都没能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啊!爹……爹,孩儿……孩儿不孝,不孝啊!!!!”哭声转为呜咽,铭澈的心狠狠地抽痛着,无处排解的痛苦使得他一边哭,一边愤怒地用左拳在地上一遍遍狠狠地砸,霎时间,左拳间便血肉模糊一片。
他真的好恨!
他恨这一桩接一桩的变故,恨自己不能在父王身旁尽孝,恨自己没能早点察觉宣澈的野心,恨自己连父王中了什么毒都无从得知。
原以为自己拥有影卫,拥有太子之位便拥有了一切,可对兄弟的毫无防备,竟让自己原先拥有的一切在瞬间便倾塌。
不曾想,权力与欲望,竟如此可怕,能诱惑一个人,亲手追杀自己的哥哥,毒害自己的生父,让原本温馨和睦的家庭,摇摇欲坠,分崩离析。
这一刻,铭澈才真正感觉到身在皇家的那种无力和痛苦。
他多想让一切回到原位,可这样小小的愿望,如今他办不到。
无能为力。
父王驾鹤西去,直到临走,最疼爱的儿子也没能再出现在面前,让他见最后一面。
父王……走的时候,身边是不是一个人也没有?
铭澈又想起那个盛满了药味与死亡的腐臭味的,父王的寝殿。
父王驾崩,他的亲姐,孟月,在那深宫之中,如今又会遭遇何等变故?
云起朝野之中,各方势力的倾轧,又会以何种走向发展?
这一切,铭澈不敢去深思,每多想一分,刻骨的痛,便多蚕食他一分。
他的心脏,似乎被这些念想,即将瓜分干净。
呵,多可笑,出了如此大的变故,而自己这个前太子,此刻却只能在敌国军营里,抱着酒无力痛哭,甚至连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得多方隐瞒,不敢告于人知。
父王……
您的玉佩,孩儿还在腰间系着,您,却已离开这个世界,离孩儿,远远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