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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月后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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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算来算去,也到了月妃待产的日子。
    晌午,辉月殿,烈炎王与月妃的卧房。
    “月儿,今日宴请群臣,爱妃身子多有不便,不如便在殿内歇息,我一人去便可。待应酬完他们,我便回来陪你,可好?”月妃坐在一旁的雕花小凳上,看宫女伺候着烈迟洪拓更衣。
    “可是,王上……人家想待在您的身边……”月妃嘟着嘴,眼神有些黯然。
    “呃……”
    “除夕之夜,代表一年的喜气与福运,若是月儿不能陪伴王上左右,心中……总归是不踏实的……”月妃绞着手中的帕子,怅然若失地娇嗔。
    “可……若是耽误了生产……”烈迟洪拓有些犹豫。从月妃进宫,他便将她捧在手心,如今到了她生产的节骨眼,他可不想出什么岔子。
    “无妨,陛下,您让月儿带着轿子与产婆去便好,若是真的紧要,辉月殿与宴请之处如此之近,定然能够来得及的。”月妃突然抬眼望向烈迟洪拓,眼神中闪烁着渴求的光芒。
    “……”
    “王上~”月妃不依不饶,缓慢起身,走到烈迟洪拓身边来,拽着他的袖口,撒着娇。
    “……也罢,也罢……若是月儿不在,我的心……只怕也是被丢在了你这儿……好吧,随我一道去吧!”烈迟洪拓看她小女儿家的样子,比起辉月,又多了几分娇嗔,心中不由柔柔一荡,便顺势应允了她的请求。
    “嘻~我就知道,王上对我最好了!”月妃高兴不已,凑到烈迟洪拓耳边,轻轻在他面上啄了一口。
    烈迟洪拓不由面红,这样的女子,怎能叫他不爱?这样的女子,怎能叫他以君臣之礼相待?只能由着她,二人做一对平凡的眷侣了。
    “摆驾苍烈宫~”随着随侍大监的高喊,烈迟洪拓与月妃上了同一顶轿子,莫鸢与阳煦则进入另一顶轿子,朝着苍烈宫的方向去了。
    苍烈宫,乃是烈炎国平素里招待贵宾之处,往来的使臣、各国的王公贵族,都是在这里,同烈迟洪拓商讨军事贸易,把酒言欢的。
    至于平日里王室重要成员的生日宴会,及每年的新年,都是在这里度过,因此,这苍烈宫可以称得上是整个烈炎王宫装点最最奢靡繁华之处了。
    随着视角的展开,首先宫门便是恢弘大气,高高的门肩之上,两边雕刻着两条肆意飞舞的纯金巨龙,双龙面朝向中间的一颗人头大小,色泽辉润、匀净的夜明珠。
    门廊外平素里只有两名把守的侍卫,可到了此刻,却是一边十一人,足足有二十二人带着武器,把守在外,防止有人在大型宴会上公然行凶。
    随着白玉石阶向上,猩红色的厚重地毯由上至下展展铺开,道路两旁每隔三米便有一名身着金翎粉裙的宫女,提着花篮,将篮中各色花瓣高高扬起,洒落在过往宾客的头顶、肩膀,很快,这道路变成了红毯之上的花海。因着烈炎四季分明,这些花瓣,均是从云起国,半月前采购而来。
    王室成员皆穿着华贵服饰,尤其女子,更是打扮的花枝招展,争奇斗艳。
    而朝中众臣,则身着官服,携带妻儿老母,面带喜色地,欣然赴约。
    如此盛世,只怕寻常百姓见了,均要纷纷咂舌的。
    筵席很快开始,伴着戏曲演出,整个苍烈宫一片喜色逼人的景象,热闹非凡。
    很快,便入了夜。
    觥筹交错之下,众人皆已喝得微醺。
    到了戌时,月妃的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啊……”月妃疼痛难当,本是寒冬腊月,额头上却已沁出了一片细细密密的汗珠。
    “娘娘,可是肚子痛?”身边的产婆见状,赶忙弯腰,低声问她。
    “是……疼,疼痛难当……”月妃一手抓着手中的帕子,一手用力扣住黄花梨木案几,声难成形。
    “快,去悄悄禀告王上……你们几个,快来扶着娘娘,咱们得赶紧回辉月殿去!”产婆赶忙对身边的宫女太监吩咐道。
    太监得令,迅速走到一旁正与众臣对饮的烈迟洪拓身边,耳语一番。
    “哦?快,快带月妃回去,好生照顾!”烈迟洪拓闻言,一阵焦急。可是眼前的局面仍需他主持,看样子,他是无法陪着月妃一同回去,守在她房外,直到孩子生下来了。
    “快,扶娘娘离开这儿!”月妃的贴身侍女,对着近旁的几个宫女太监沉声道。
    众奴才丫鬟呼呼啦啦地涌上来,七手八脚扶着月妃离开苍烈宫,待她上了轿,轿子便匆匆忙忙赶回了辉月殿。
    “快,去将热水端来!”接生的产婆早已准备在月妃寝殿,屏风也是走之前便已经放置好的,为的就是防止这种瞬时而来的万一之境。
    另几个候在辉月殿中的产婆纷纷从偏殿赶来,净了手后便纷纷围在月妃身边。
    月妃此刻早已疼痛得不成人形,躺在床榻之上,满面是汗。她忍不住想要滚来滚去,所幸产婆早已吩咐了宫女们,站在两侧,将她的胳膊牢牢按住。
    其中一个产婆掀起月妃的上衣,一剪刀便将她的下装尽数剪开,另两个产婆赶忙拿了薄被子盖住她的下身,好教风别漏了进去,将来留下什么病根。
    “娘娘,请调整您的呼吸,现在跟着奴婢呼气!”最有经验的产婆用沉着而又大声的语调,对着月妃喊道,生怕她因为疼痛而失去意识,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娘娘,如果觉得痛,您便用力地,大声地叫喊出来!”另一个离月妃稍近的产婆,对着她的耳朵,用安抚的声音说道。
    “啊~~~!!!!”月妃闻言,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叫出声,于此同时,孩子也随着她一使劲,顺利产下。
    月妃裆部接生的产婆神情,却由喜悦,转为恐惧。
    她刚要捂嘴惊叫,整个时空却似恍然之间,瞬时凝固,唯月妃的产道,还在不停地蠕动,蠕动,从她的产道,竟然足足滑出五个孩子……不,是五个人头兔身的……妖怪!
    月妃终于生产完毕,感到浑身一阵轻松,她微眯着眼睛,望着来人,一位身着紫色薄纱,四肢修长,肤色白皙,眉目清淡的美人,正俯下身子,温柔地望着她。
    “姐姐,你可来了……妹妹好想你。”月妃终于放松神经,轻轻呼出这样一句。
    “傻妹妹,你这样做,真的值吗?在这里待得够久了,不如,随姐姐回去罢?你看着王宫之中,束手束脚,哪有咱们在莫荡山那般,自由自在?”
    “……不,姐姐……我舍不得……舍不得洪拓,舍不得鸢儿与煦儿……”
    “哼,我看你是舍不得这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吧!我就告诉你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偏就是不信!”
    “可是……姐姐,洪拓他……待我真的很好……就如辉月姐姐记忆里那般……不,甚至……他待我,比待辉月姐姐……还要好上许多倍……”
    “凡人寿命终究是虚无缥缈,哪像咱们,可以活个百年千年的?你告诉我,等到你的洪拓将要离开人世了,你又该如何?”
    “我……我可散尽修为,为他续命……姐姐,你知道吗?妹妹此生得一人,便如此……不能够与他同年同月同日生,即使是能够同年同月同日死,妹妹……妹妹也是心甘情愿的……”
    “真是个傻女子!你对得起自己这一日日的修为吗!”
    “姐姐……妹妹后来的修为,不都是为了来到这烈炎王宫,见一见辉月姐姐记忆中的那个男人吗?”
    “哼,你倒是好,一见过之后,便再也没回来,怕是连我这个姐姐都给忘了!若不是此番,为了你的孩儿,你才传信给我,怕是这辈子,你也想不起,你还有我这个姐姐了!”
    “姐姐……”月妃用右手,轻轻拉住这女子的薄纱袖口,无力地笑了笑:“妹妹,碧落黄泉,生生世世也不敢忘,有你这么个姐姐……”
    “哎!你呀你,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你可真的想好了?这孩子会散去你至少百年修为,而我即将要剜去的这一碗心头血,怕是会令你有时在白日里现了形的!”
    “无妨,姐姐但且做,其余事项,妹妹会注意的……有劳,有劳姐姐了……”
    “哎!”紫衣女子满面无奈,却也是拿月妃无法,只得从袖口处亮出一柄紫色的闪着银光的利刃,另一只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盏碧绿色的小碗。
    手起刀落之间,利刃便划过月妃的心间,她硬是咬着嘴唇,一声不吭。鲜红的血液反重力地由心间,汇聚成为血流,涌向紫衣女子手中的碧盏。一碗血很快便收集干净,紫衣女子白玉葱指轻轻一挥,月妃的伤口便立时愈合,似从未受过伤般,恢复如初。
    紧接着,紫衣女子袖口一挥,利刃便遁于无形,只余一碗鲜血,仍停留在她的手中。她轻摇身姿至月妃跨边,将碧盏祭在空中,盏中鲜血分五道而出,分别注入五个孩子体内。荧红的光芒包裹着五只兔妖,渐渐升空。
    紫衣女子低声吟诵,口中念着一种古老的经文,月妃则是闭上双目,放心地由她去。
    很快,碗中鲜血已然全部注入这五只兔妖体内,碧盏悠悠地轻轻滑落至紫衣女子袖中,只见她双臂变换方位,手势不停转换,口中经文亦是丝毫没有懈怠。五只兔妖逐渐分开,两只逐渐靠近,另三只亦是逐渐靠近。很快,这两只与三只的兔妖,竟然逐渐彼此相容,合为一体!下一刻,两只兔妖所合形状,竟赫然是一个女孩子,而另三只相合,赫然便形成了一个男婴的模样!
    紫衣女子停下手中动作,用袖口拭了拭额头的汗,继而上前,由空中将两个孩子揽入手中,走到月妃跟前道:“好了,妹妹,看看你的孩子。”
    月妃睁开眼,伸出手来。
    她摸摸男孩的脸庞,又摸摸女孩的睫毛,欣慰地笑了。
    “多谢……姐姐……”言毕,月妃便昏了过去。
    “哎……”紫衣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她的跨边,指间一挥,便将女婴放在了方才那五只兔妖所在的位置。待摆好女婴,她又效仿方才的动作,指间一挥,将男婴放在了女婴旁边。
    一切就绪后,紫衣女子又回头望了望月妃。
    “你刻意模仿她的容颜,只为得到这根本便不属于你的东西……如今又做了这样的决定……逆天而行,妹妹,还望你,好自为之。”说罢,紫衣女子长袖一挥,头也不回地,身形消逝在空气之中,而原本被她定格的时空,却在同一刻,回复正常。
    产婆惊恐的手尚未放至嘴边,却见面前赫然是一对龙凤胎,分明就是两个嫩嫩的小娃娃,哪里有什么兔头人身的妖怪?她赶忙奇怪地甩了甩头,怕是自己紧张过度了,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恭喜娘娘,生了,是一儿一女呀!”这产婆心中的情感又瞬时从恐惧转为喜悦,高兴地大叫,身边再一看,月妃娘娘已然是昏了过去。
    这产婆心中疑虑丛生,却也是丝毫不敢怠慢,赶忙对月妃的婢女道:“快,快去禀告王上这个喜讯!”一边又回过头,疑惑地望了望月妃的面庞,又疑惑地望了望这两个孩子。
    “报……”报喜太监飞快地从殿外跑进,待行至烈迟洪拓面前,即刻跪地叩首道:“恭喜王上,月贵妃娘娘为王上喜诞一双儿女!母子平安!”
    “哈哈哈,好,好!赏,赏!在场所有人,统统有赏!”烈迟洪拓发出一阵兴奋的大笑,紧接着,将手中的金杯递给身边跟着的太监,转身对所有人道:“各位爱卿,我这便失陪了,去看看我的一双儿女!筵席继续,各位请自便!”说罢,烈迟洪拓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着殿外走去。
    “恭喜王上,贺喜王上!”所有大臣、宫妃、王子,纷纷在他身后作揖,朗声齐道。
    华贵的轿子载着烈迟洪拓匆忙来到辉月殿,轿子甫一落定,不待下人搀扶,烈迟洪拓便自行从轿中匆匆而出,大步迈过辉月殿的门槛。
    “月妃何在?”烈迟洪拓朗声问着跟过来的辉月殿掌事奴才。
    “回王上,月妃娘娘仍旧在榻上休息。方才生产时昏了过去,此刻太医给看了,也服了药已经醒过来了。公主和皇子也已经洗了干净,此刻正在娘娘寝宫,娘娘逗着他们玩呢。”
    “好,好好!吩咐下去,今日这辉月殿中的所有人,统统有赏!”
    “谢王上!”
    “父王!”莫鸢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烈迟洪拓转头看,见是兴高采烈的莫鸢拉着不好意思的阳煦,二人匆匆从殿外赶来。看来,这两个小家伙也如同自己般,迫不及待要看看这新添的弟弟与妹妹了。
    “快来,鸢儿,煦儿,到父王这里来~”烈迟洪拓满面带笑,蹲下身子,朝莫鸢与阳煦伸出了手。
    “父王,我们,我们也想看看月娘娘新生的弟弟妹妹!”莫鸢走到烈迟洪拓面前,伸出小手,略显腼腆地握住他的右手。
    “好,好!”烈迟洪拓显然对二人的反应甚是高兴。
    “……”阳煦却只是满面通红地望着烈迟洪拓,并不说话。
    “哥哥也想看的,都是他一直催鸢儿来!不过,他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莫鸢见状,赶忙打着圆场。
    “哈哈,好,父王的两个好孩子!走,咱们一起去看看你们的弟弟妹妹!”烈迟洪拓左手捞住阳煦的手腕,起身带着二人,向着月妃寝殿走去。
    “父王,您说,这弟弟妹妹,会长的像谁呢?”莫鸢望着夜空中将要圆满的明月,摇头晃脑地问。
    “煦儿认为呢?”烈迟洪拓并不回答,而是转而问向阳煦。
    “嗯……要煦儿说……最好是弟弟像父王般英明神武,妹妹则像月娘娘般温柔动人。”阳煦也是偏着脑袋,若有所思了一番,才说出这番话语。
    “哈哈,好,好!依我看哪,像你们这对兄妹,就很好哪!”烈迟洪拓接着朗声大笑。
    “父王~”莫鸢听了,不好意思地往烈迟洪拓怀中蹭。
    “王上、太子、鸢公主驾到!”门口的太监见三人到来,赶忙高声传喝,烈迟洪拓一行也不待人来迎,兀自便走入殿中。
    “王上。”殿内宫女太监见是烈迟洪拓到来,赶忙跪下,烈迟洪拓因着甚是高兴,态度也比往常和蔼了许多,鼻中竟然轻哼出声,算是应答了。
    接着向内走,便是产婆、月妃的几个贴身宫女,纷纷向着烈迟洪拓一行跪了下去,月妃见到来人,手肘撑着准备起身行礼,烈迟洪拓见了,却是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的动作按住。
    “爱妃,你刚刚生产,无需多礼。”
    “是,王上……”月妃面带羞赫,微垂眼帘,叫烈迟洪拓看了,更心生几分怜爱。
    “你们都起来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无需拘礼。”烈迟洪拓回过身,对着跪了一屋子的奴才们说道。
    “谢王上!”
    “对了,记得先去管事太监那里领赏钱!月妃生产,你们皆有功劳,人人有赏,尤其产婆和这些个贴身伺候的宫女们,都有重赏!”
    “谢王上,王上万岁万岁,月妃娘娘与小皇子小公主洪福齐天!”一番叩谢过后,奴才们纷纷告退,只留下奶妈、月妃的三个贴身宫女,在逗着孩子。
    莫鸢与阳煦的眼神纷纷被新添的弟弟和妹妹吸引过去,二人围到抱着孩子的奶妈和宫女身边,好奇地张望,摸摸他们的小脸,又凑近闻闻他们身上的味道,唯烈迟洪拓,看也不看孩子一眼,只是坐在床榻边,轻轻拉住月妃的手,深深看着她的面庞。
    “鸢儿的娘,就是生产时没了的……月儿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虽然人在筵席之上,可我的心,早就随你回了辉月殿……你,不会怪我,生产时没有陪着你吧?”烈迟洪拓右手轻轻覆上月妃的面庞,如同抚摸着易碎的陶瓷般,一遍遍,轻柔地在她面庞摩挲。
    “怎么会呢……月儿有王上的牵挂,还有鸢公主与煦儿的惦念,月儿此时此刻自然是最有福的人,月儿又怎会,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我的好月儿……以后,再也不叫你生产了,咱们俩,有齐儿和梦儿便够了……从此以后,我要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到老……”烈迟洪拓拉着月妃的手,深深吻住她的手心。
    月妃听到烈迟洪拓这样说,苍白的面上不禁闪现一抹绯红,我见犹怜的娇羞,令烈迟洪拓更是心驰神往。
    翌日,朝堂之上。
    “众卿还有事要奏吗?”烈迟洪拓开口问道。
    大臣们纷纷对望,彼此摇头。
    “如此,本王有一事,要告知众卿。”烈迟洪拓对身边的太监使个眼色,太监马上心领神会,拿出在袖中放置许久的一卷奏折,缓缓展开,高声宣读:“月贵妃其人,淑华有度,风貌卓著。性情贤良,堪当一国之母。今,由月贵妃诞下一对皇嗣,朕慰其辛劳,遂决定,晋升月贵妃为烈炎王后,自此,与朕共赏烈炎江山,钦此~”
    众臣听罢太监宣读,纷纷腿软,跪在这大殿之上。
    “王上,万万不可啊!”一名分位颇高的老臣,边磕头边戚戚然道。
    “哦?有何不可?”
    “月贵妃的确是与王上伉俪情深,臣等皆是看在眼中。只是……”
    “只是什么?”
    “王上难道不知?”
    “不知什么?”
    “这……月贵妃娘娘昨日生产,今日那流言蜚语便已传遍烈炎王宫了!据说,接生的产婆,见到娘娘生出几只人首兔身的妖怪来!只是不知何故,那景象只是一眼闪过,她印象中并未曾接生到第二个孩子,可月妃娘娘那儿……却赫然躺着一男一女,之前人首兔身的妖怪,却不知去了何处!”这老臣子也顾不得许多了,只得将自己早上赶来上朝时听闻的话语,纷纷转述。
    “所以,爱卿的意思是,朕老眼昏花,竟致不察,日日与个妖怪厮混在一起,亡我烈炎?”烈迟洪拓微微眯眼,口中话语也变得徒然一冷。月妃进宫的这些日子,关于她身份的流言他的确是听了不少,也私下观察过月妃,可并未见着什么奇特之处,而此女子待他也的确是一心一意,情深义重,绝非传言之中那般狐媚惑主的精灵妖怪。此刻月妃甫一生产,流言蜚语竟已传遍整个王宫,这叫他身为丈夫,对于保护妻子这件事做得是有多么不到位,又叫他颜面何存?
    “这……老臣不敢!”
    “既是不敢,又何出此言?爱卿也只是听闻,并非亲眼所见,对吧?”
    “这……”
    “昨日接生之人,纷纷宣入宫中,还有昨日接生时侍奉在月妃身侧的宫女,也都叫到殿中来,即刻!”烈迟洪拓加重了声音,殿外的太监赶忙领旨去办。
    烈迟洪拓也是不叫地上跪着的臣子们起身,只自己端过太监泡的茶,眯着眼,一下一下喝着,等待接生婆们的到来。半个时辰过去,所有昨夜在月妃寝殿之中的人,均已纷纷就位,跪了一地。
    “上前来。”烈迟洪拓懒洋洋道。
    产婆、宫女们便纷纷跪着向前,趴在离烈迟洪拓最近之处。
    “从你开始,”烈迟洪拓左手指着自己对面,最左的那名宫女,说道:“详细描述昨日月妃娘娘生产时的情景,不得有任何遗漏。”
    “是……是,王上!”宫女吓得全身直哆嗦,赶忙将昨夜发生之事一一道来。
    “昨夜,娘娘欲要生产,奴婢们几个是早已候在殿中的,待娘娘一来,产婆便吩咐奴婢去烧水,奴婢便去了,对了,还有她……”这宫女指着身边的婢子道:“奴婢二人,一同去的。待烧了水回来,产婆已经将被褥盖在娘娘下身,开始催生……奴婢们便负责淘洗巾布,为娘娘擦汗、擦去身上多余的血迹……对了,王上,娘娘生得很快,只消一会儿功夫,小皇子和小公主便降生了,然后,娘娘,娘娘便昏了过去……待奴婢们将小皇子与小公主擦洗干净并包裹起来,收拾好这一切,过了一会儿,王上便来了,还说要赏奴婢们……”这宫女讲述完之后,便将头磕在地上,不敢起身。
    “嗯……你,跟上……”烈迟洪拓满意地点点头,指着这宫女身边的另一名宫女。
    这名宫女与之前那名宫女所描述的,也基本差不离,紧接着便是她身边的一名产婆,描述了整个接生的过程,与二人描述的却也是无二致。
    产婆身边的宫女、产婆,所描述的,纷纷都是这样的情形。
    此刻,只剩下了烈迟洪拓最右手端的那名产婆。
    “好了,既然她们都讲完了,想必……”烈迟洪拓又呷了一口茶,慢慢悠悠道:“月妃娘娘生产兔妖的流言,必定是你传出去的了?”烈迟洪拓眯眼看着这已经上了岁数的产婆,眼中出现危险的气息。
    “这……”这名产婆昨日也只是私下里跟另一名产婆悄声嘀咕了几句,谁曾想事情竟闹到如此地步,需要所有人上到朝堂之上来对质的?方才进宫时,听闻那领位太监的意思,王上是极为宠幸这位月妃娘娘的,甚至欲封她为烈炎国新的王后……王宫之中的事情,关她一个小老百姓什么事?接生了大半辈子,昨日的赏金给的算是最多,够她一大家子下半辈子不愁吃喝了。夜晚躺在床上,自己正盘算着要怎么退休,怎么给儿子置办个宅子,好好安稳地过完这下半辈子,谁知今日竟生出这些荒唐事情来。看来,谁的嘴,都是靠不住!她一边用眼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将流言传出去的那名与自己搭档多年,被自己视作好友的产婆,一边稳下心神来,决定为了全家人的性命,无论如何也不能讲昨夜所见之事讲出来,毕竟,那也只是幻觉……
    “你所见如何,速速一五一十描述出来!若敢有任何污蔑皇家,不属实之事,立刻拉去斩首!”烈迟洪拓倒要看看,这老婆子能说出什么幺蛾子来。
    “回,回王上的话,此事,此事想必是个误会!”
    “哦?”
    “昨夜,民妇的确如同之前那几位所讲的,一心一意地,在为娘娘接生,而且,民妇愿以向上人头保证,月娘娘所生的,的确是一名皇子与一名公主,皆是民妇亲手接生的!至于什么人首兔身的妖怪,纯粹是无稽之谈!”
    “那这说法,究竟又是从何而来?”
    “都怪民妇这张嘴!”产婆说着,一边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这才继续道:“昨夜为娘娘接生后,因得了王上的赏赐,民妇便一时得意忘形,跟张产婆,奴婢的好友,就是她……”这产婆指着与自己隔了两名宫女的另一位产婆道:“民妇跟她讲了自己家中,先前下了五只小兔子的事,还要她有空去家里取两只回家的事情……这张产婆年岁比民妇还大个三四岁,想必是老糊涂了,不知怎的,竟将这两件事情串在了一起,出现了幻觉……这才有了,娘娘产出人首兔身妖怪的污蔑之语……”
    “你乱讲,分明是你……”
    张产婆甫一开口,烈迟洪拓马上接话道:“大胆刁妇,散播谣言,还敢在朝堂之上大声喧哗,来人哪,给本王拖下去,将这流言祸首,乱棍打死!”
    两名侍卫闻言,赶忙上前,用巾布塞住张产婆的嘴,好教她说不出话来,一边拖着她向殿外去。
    “王上啊!千错万错,都是民妇的错啊!还望王上,看在民妇好友昨夜为王上顺利诞下皇儿的份上,开恩哪王上!”这产婆见好友要被打死,心下亦是觉得不忍,赶忙哭天抢地地喊了起来。
    烈迟洪拓就是在等这样一个台阶,便立马道:“你说的,倒也有礼。罢了,将这妇人打二十棍,赶出宫外,终身不得再召!此事就此作罢吧!”
    “王上宅心仁厚,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产婆见了,赶忙高喊,其余人等,包括那些早已跪得膝盖麻木的大臣们,心下虽纷纷有诸多不满,事已至此却也是无计可施,都也只得跟着喊:“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有爱卿……”烈迟洪拓的目光落在了方才进言的老臣身上。“爱卿一心为国,朕心甚慰。然,你身为一国重臣,竟然听信民间妇人的胡言乱语,本王看你确也是老眼昏花。爱卿还是回家休养些许时日,待耳清目明,再回来辅佐朝政吧!不然,每日处理个这等荒谬之事,却也是叫本王劳心乏力!”
    “……是,老臣,谢王上宽宏!”这老臣眼见月妃后位已成定局,确也拿不出她生产妖怪的证据,只得就此认栽,乖乖叩首谢恩,一边在心中埋怨自己的多事生非。
    “好了,众卿平身吧!月儿后位一事便就此定下,退朝!”烈迟洪拓实在也是有些乏了,懒得管这些臣子们反对或者同意,便兀自宣布了退朝。
    辉月殿。
    “圣旨到~”一下朝,宣旨太监便一路小跑,赶在烈迟洪拓到来之前,抢先入了辉月殿。
    太监也是明事理的人,不待人出来迎接,径自便朝月妃寝殿方向去了。
    就此,宫女太监,以及莫鸢阳煦,皆纷纷跪在月妃寝殿之外。
    “月娘娘,王上的圣旨!王上吩咐了,娘娘刚刚生产,不便下床,这旨意便由鸢公主代接了!”太监站在月妃床边的窗户下,捏着嗓子,谄媚地说道。
    “如此,便有劳公公了。”月妃的声音柔柔地从窗内传来。
    莫鸢抬着头,好奇地盯着这道圣旨,在心中猜测其中的内容。
    “月贵妃其人,淑华有度,风貌卓著。性情贤良,堪当一国之母。今,由月贵妃诞下一对皇嗣,朕慰其辛劳,遂决定,晋升月贵妃为烈炎王后,自此,与朕共赏烈炎江山,钦此~”太监一阵朗声后,莫鸢并无感觉,而阳煦此刻却如同五雷轰顶般,感觉到了些什么。这些日子,他虽与月妃相处如同母子,可她毕竟并非自己的亲生母亲。母后故去多时,父王如今竟然会让别的女子登上后位,可见母后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然被这个女子所取代……那么,他和莫鸢的将来,就会变得扑朔迷离,无法预测……
    “鸢公主,接旨吧~”太监谄笑着,弯腰将圣旨递到莫鸢面前。
    “不可!”阳煦一声猛喝,叫莫鸢伸出的双臂直直楞在半空之中,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转向阳煦。
    “太子,这……”太监惊诧且为难地望着阳煦,不知他何出此言。
    “煦儿,何事?”月妃的声音从窗户内轻轻飘出,依然是无比柔美,却带了一丝淡淡的冷冽。
    阳煦瞬间打了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即便他是太子,亦不可抗旨不遵的。
    “母,母后,无妨……煦儿是,太过兴奋,这才失了态,母后莫要怪罪……只是煦儿认为,这旨意如此重要,母后还是应当亲自来接。”阳煦脑海中快速飞转,十几岁的孩子已经会分析利弊,此刻断然不能鲁莽行事,唯有先允下这一切,待到日后,再见机行事。
    “呵呵……傻孩子,”月妃的声音由冷冽又转回了温暖的娇笑:“既然王上都已体恤母妃了,煦儿便不必如此拘礼了。这旨意,便由鸢儿代母妃接了。对了锦儿,你一会儿送送公公。”锦儿心领神会道:“是,月后娘娘。”
    “公主,接旨吧?”太监复又将圣旨递在莫鸢面前,莫鸢哪里懂这许多,月妃既算是她的母妃,那当不当王后,对她来说,没有区别。
    她伸出胳膊,两手端平,稳稳接过圣旨,叩首谢恩:“鸢儿代母后,谢父王隆恩,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脆生生的声音,在辉月殿的微风中荡漾开来,阳光下预示着后来步步血腥的杀机,只是此刻,预感到这一变故的,只有阳煦一人。
    自为月妃封了后,烈迟洪拓对她是愈加疼爱,眼见二人的两个孩子一日日长大,出落得眉清目秀,智计无双,烈炎王宫之内对于月后不满的声音也逐渐平息了下来,一切看似都是平淡无常。
    而这月后的醋意似乎是日渐浓烈,烈迟洪拓稍稍对其他妃子好一点,或者去其他妃子那过一夜,这月后便似失了魂般,整个人在殿中坐立难安。
    两个人在一起时日久了,难免会觉得太过熟悉,失去新鲜感。而各派门阀势力为了巩固自己在朝野中的地位,新进的女子是一茬接一茬地送进来,这烈迟洪拓便难免有分心去尝个新鲜的时候,每到此时,月后便感觉心中嫉妒,甚至有时到要发了狂的地步。
    终于,月后无法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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