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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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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谦从餐厅离开,步行回了古堡,经过大厅前台时,被古堡的女仆告知,古堡的主人回来了,正在会客室等他,他猜想一定是有了淼淼的消息,向女仆道了谢之后,便立刻赶往了会客室去见人。
    会客室设在一楼,与会客室相连的便是古堡主人的办公处,于谦来到门外,看到房门虚掩着,出于礼貌,便敲了几下房门,随后便听到主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请进。”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主人家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茶几上还有一杯,像是为他准备的,主人家看见他走过来,抿了一口咖啡,然后放下咖啡,面带笑容,对他说道:“于先生,你来了,请坐,这是为你准备的,不知可否合你的口味,坐下来,我们再说说你委托我帮你办的事情,如何?”
    于谦走过来,在他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来,端起咖啡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礼节性地称赞了一句,“嗯,味道不错,谢谢款待,对了,查到她的消息了吗?”
    “很遗憾,你要找的人,她并未出现过在小镇里,你可能需要去别的地方寻找了,很抱歉,没有帮上你的忙。”主人如实相告道,语气略带着一丝惭愧。
    于谦摇摇头,依旧感谢道:“我还是很感谢你,愿意动用你的关系帮我找人,我再到别的地方去找就好了,麻烦你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逗留了,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离开,再次感谢你的款待。”
    主人听到他说即刻便要离开,出声挽留了一下,“既然来了,为何不多留几日,恰逢过几日,镇上有个篝火晚会,留下来一起感受一下这个气氛如何?”
    “不了,我想尽快找到她,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告辞。”说罢,他起身整理一下袖口,向主人家道别,大步离开了会客室,朝着他的房间走去。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便离开了古堡,驾驶上那辆租来的小轿车,离开这个美丽的小镇,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他下定了决心,即使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将她找到,一日找不到她,他便一日不会家,家,他可以不顾,公司,也可以不顾,但是不能失去她。
    他满世界地寻找着她,却不知,她根本就没有出过国门,一直待在离景城不远的上海。
    林淼淼到上海的第一天,便住进了上海最具权威的华海医院,她卸下了上市公司总经理的高贵身份,穿上和其他病人一样的普通的病号服,成为华海医院众多病号中的一个,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大家只会用看待病人的目光去平等地看待她。
    每天与固定的医生护士打交道,偶尔也会和不认识但是主动上前问候她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属说上几句话,她和其他病人一样,一日三餐吃着医院提供的病号餐,活动范围就在病房和医院花园之间打转转,唯一不同的是,别的病人,有家人陪伴,有亲朋好友探访,她却一直是一个人。
    她一个人住在一间高级vip病房里,吃的喝的,都由护士亲自送到病房里,从来都是医生护士来她的病房和她讨论有关她的病情和治疗方案和治疗结果,她走到哪里都有护士陪同。
    住院第一天,主治医师看到她是一个人入院的,主治医师在接诊她的第一天,便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她生病住院的消息一旦外泄,必将会在社会上掀起一场重大的风波,不仅媒体会胡乱猜测报道,就连商界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仅不能安心治病,还会因此影响到她的病情,所以身为她的主治医师,他不得不慎重对待她。
    但是,令他不明白的是,她已经身怀有孕,那么作为她最亲密的爱人,孩子的爸爸为什么没有陪伴她一起来呢?
    考虑到她一个人却担着两个人的性命,且在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她再三声明,所有的治疗方案都要在一个前提下进行,便是要保障她的孩子能够在她的腹中顺利孕育长大,所以他一再跟她强调,她的情况特殊,须得有家属陪护在身边,保守治疗是一个长期漫长的过程,他不能保证,后期她的情况会不会变得糟糕。
    保守治疗只能延缓病情,起不到根治效果,那就是说她的病情随时都有可能恶化,病情一旦恶化,她可能会随时失去意识,一旦她失去意识,那么连同腹中的孩子也有可能会受到影响,一旦这种情况出现,他作为主治医师会显得很被动。
    所以,他强烈建议为了避免出现这种双方都很被动的情况,还是希望林淼淼能够取得家属的支持和陪护,在关键时刻替她拿定主意,林淼淼也非常清楚自己的情况,在保守治疗的情况下,一切真的很难说,所以她亲手写下一个委托协议,并且请了医院的法律顾问作为见证人。
    协议上注明,如果发生以下情况,林淼淼身为病人因深度昏迷,不能自行履行身为病人的各项权利,包括享受平等医疗权,享受安全有效的诊治,有权决定自己的手术及各种特殊治疗手段,有权了解有关诊断、治疗、处置及病情预后等确切内容和结果,有拒绝治疗的权利等患者在医院接受治疗应有的权利和各项义务,从而影响到治疗进程,主治医师可直接越过病人,联系病人事先指定的代表病人行驶一切权利和遵守各项义务的人。
    并且注明,必须是三位或三位以上主任级别的医师同时诊断病人出现因病情恶化而陷入深度昏迷导致失去意识后,这份协议才能生效。在协议生效前,医院无论如何都不能私自联系她的家人,否则她将会严格按照协议内容,申请走司法程序。
    主治医师将她的委托协议拍了照,保存进电脑里,同时也请了与自己同级的同事一同见证签字。
    签了协议,主治医师和林淼淼,谁都不再提家属的问题,她也安心住进了高级vip病房。
    于谦离开了普罗旺斯小镇后,继续踏上了寻找爱人的旅途,于他而言,这将会是一趟不知归期,漫长又漫长且寂寞的旅程。
    林氏集团有程安骏这个林淼淼亲自指定的代理总经理和行政总监祁思远坐镇,公司照常运营着,仿佛林淼淼的暂时退居幕后,并未掀起任何的风浪,无论是管理层或是基层员工,大家都于各自的岗位上兢兢业业。
    一个月后,林氏集团一年一度的招聘会又到了,代理总经理办公室里,内线电话一直响个不停,程安骏站在公司的天台上,眺望远方,心里牵挂着不知去向的林淼淼。
    一个月前,她在一个电话打过去,他便什么都不顾,当天夜里就订了机票,连夜飞了回来,回来就见了她一面,然后就失联了,他知道她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去度假,也不敢随意打电话去打扰她。
    后来,于谦也不说一声就抛下公司的事情出了国,一连几天没有消息,他这才隐隐感觉到他们之间应该是出事了,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于谦还没有回家,阿姨每天愁绪满怀,安夏回来一个多星期没见到舅舅,也甚是想念他。
    这一个月,这两个人就像是彻底隐匿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盛世集团内部,好像已经出事了,几个高层辛苦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淼淼,你去了哪里?你和于谦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我说打内线打不通,打手机也没人接,原来你在这里。我说,程总啊,你一个人跑天台上干什么呢?有心事?”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程安骏也不回头,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不去忙招聘会的事,来这里找我,有事吗?”
    祁思远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说道:“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面试,熟悉熟悉一下流程,怎么样?有兴趣吗?跟我去面试,总比你一个人在这里吹凉风好吧?”
    “不去,面试的事情,不是一直都是你的工作吗?我就不去抢你饭碗了,我办公室里还有工作,一起下去吗?还是你需要吹吹风,冷静一下?”程安骏带着开玩笑的心情,悠悠地说道。
    “程总,我这不是年年如此,觉得很无趣,想让你陪我去看看。”
    程安骏摆摆手,“我还有事先下去了,你自己在这吹吹风吧。”说着,便一个人走了。祁思远看了看这光秃秃的天台,再看看自己,这么安静的地方,不适合他,于是快步跟上了程安骏的步伐。
    两人在电梯分道而行,祁思远乘电梯回自己的办公室,程安骏也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进门前忽然抬头看了一眼门上的铭牌,代理总经理,他这个代理总经理只是暂时的,淼淼这个总经理,迟早都要回来,他忽然萌生出一个想法,宁愿淼淼在他眼前忙得不分白昼,也不想她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独自难过。
    推开办公室,一眼便看见办公桌上堆得高高的文件,自从做了这个代理总经理,这么厚的文件,便成了他每天的功课之一,各种酒会,宴会,慈善活动,也成了他必定出席的场合,他想好做好这个代理总经理,不让任何人有任何的说辞,因为这是淼淼交代给他的工作,是她对他的信赖。
    他坐到椅子上,打量了一眼这堆颜色各异的文件夹,黑色代表缓,黄色代表即刻,白色代表重大,这是行政部新采取的政策,所有文件都以这个标准来制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看来,这就是他今天的任务了,他按照颜色代表的紧急程度,伸手拿了一个最上面的黄色文件夹到面前,打开来认真地审阅,看文件的时间久了,一目十行,一目百行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两三分钟,便看完了一份文件,然后他从笔筒里取出一只惯用的笔,在文件上存在问题的地方做了批注,然后将其放到一边,重新拿起另一份文件审阅。
    流程与他做项目总经理时大同小异,审阅,审批,签字,只是每经手的一份文件,份量比从前重了很多,一个集团的总经理,手中经手的文件,哪一个不是代表着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资金输出和交易。
    招聘工作按照以往的惯例都是由行政部主导,人事部从旁配合,身为总监的祁思远历年来都担任面试官,从前林淼淼在时,从不过问他的面试情况,等他把人招进来后,她过目一下名单,进行一些简单的例行问话就算结束了。
    但是今年的招聘,林淼淼不在,祁思远觉着代理总经理对各个部门的人员和负责的部分不太清楚,便打算让他一起来旁听面试流程,谁知,他竟也打算仿照林淼淼的做法,事后过目名单,其他的事,便由他们行政部自己看着办。
    他一边翻看着那些五花八门的简历,一边吐槽道:“都这么放心我,我还能怎么说呢,这个面试官的位置看来还就非我莫属了。”手下的人听见了他这话,陪笑道:“总监,你去找了程总,他要来参加面试吗?”得到的是阵阵沉默,他便当时祁思远默认了,继续说道:“祁总,您这是能者多劳嘛,两位总经理都这么信赖你。通过第一轮筛选的人,此刻都在大厅等着了,距离面试时间不早了,您看?”
    祁思远看了手下一眼,从椅子上起身,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道:“还看什么啊,直接去面试厅,希望今年的面试情况能好过去年,他们老是向我抱怨人不够用,要不就是不精。”说着,率先走出了办公室。
    大厅里聚集了十几个人,有刚从学校毕业的当代大学生,也有从其他公司离职的中年男女,能够从众多面试者当中脱颖而出,也都是个中翘楚,祁思远看到他们的穿着打扮,看得出来这些人很看重此次的面试,都是严格按照林氏对员工的穿衣风格来装饰自己的,从这一点来看,他便觉得很满意。
    跟在祁思远身旁的手下,跟着祁思远经过人群时,郑重地宣布道:“诸位,请在外面等候,念到名字的请跟我来。”说罢,取出怀里抱着的简历的最前面一份,读出了该简历的持有者,被念到名字的是一个大学生,一个穿着套装的外貌清秀的男孩,他听到自己的名字后,脸上露出些许雀跃的表情,当即答应了一声“到。”然后收敛了表情,跟在祁思远手下的身后,一起走进了面试厅。
    与此同时,盛世集团内,温立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这个月里,他几乎每天都在试着联系于谦,然而每次电话不是关机,就是不在服务区,发了无数封邮件过去,刚开始的几天,于谦还回认真地回复邮件,渐渐的,就都没有回应了,他好像打定了主意,在没有找到林淼淼之前,不会理会公司的事情。
    总经理办公室里,文件堆了一摞又一摞,就差落灰了,温立新作为总经理特别助理,在这个月里,没有一天是轻松度过的,他不仅要应付公司其他的高层,还要全力应付外面的合作商,以及各大媒体,这也算是他做助理以来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局面,每天都是一个头两个大,无暇谈恋爱。
    刚挂了电话,又有人敲门进来,“温特助,董事们又来了,许是合作商又找到了他们,这会正在会议室里等着呢,一个个气势汹汹的样子,看着来者不善呢,怎么办?”小助手唯唯诺诺地说道,面色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温立新放下电话,朝她点了点头,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事,你去忙吧,我去应付他们。”然后从位置上起身,一边往外面走,一边整理自己衣服上的皱褶,看起来气定神闲的样子,实则心里也在担心,这些董事三番两次来找总经理,无非就是荷包又空了,想来蹭蹭油水。
    “咚,咚,咚…”他站在会议室门口,观察了一下里面各位董事的脸色,顺便探听一下他们对总经理无故消失这件事情的看法,听来听去,无非是一些去无关痛痒的牢骚,根本就不是真正地关心公司,关心总经理。
    他不由得露出鄙夷的表情,哼,这群唯利是图的老狐狸,然后很快调整,象征性地敲了一下门,不等董事们反应,便悠然自得地,大方走进了会议室。
    董事们见到他走进来,立即佯装出一副长辈关心晚辈,关心公司的样子来,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一个董事,更是扮出一副敦厚亲切的样子,笑嘻嘻地开口道:“小温啊,你来了,还是没有你们总经理的消息吗?我和几位董事呢,也是有日子不见总经理了,特来慰问关心一下,你要是有总经理的消息,可别瞒着我们呐。”
    “当然了,这公司还得看总经理不是,他若有个什么问题,公司这么多人,可怎么办?”
    他话音未落,其他几个董事便相继附和道,“对…对对,如今这公司上下几千口人,就仰仗着总经理一个人了,我们当然得多关心关心他了,你要是知道总经理的下落,还是尽早告知我们吧,我们可亲自派人去迎总经理回来。”
    温立新赔着笑脸,微微弓着身子说道:“诸位董事有心了,诸位对总经理的关心,到时候我一定据实以告总经理,各位也是多虑了,总经理处理好了事情,自会回来,总经理作为堂堂上市公司的总经理,难道还能不知道回家的路吗?”
    “不知诸位董事今日前来,除了关心总经理,可还有别的事没有?若是没有,那我派车送诸位董事回去休息吧,公司里有几位得力的总监看着,就不劳诸位董事费心了。”说罢,便朝他们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态度极其谦恭,看丝毫看不出他是在向他们下逐客令。
    几位董事,就是想借题发作,也没有台阶啊,别看温立新只是一个小小的特别助理,但凭着他是总经理身边的助理,平日里帮着总经理处理了不少重大的事情,公司里凡是说得上名号的人,见了他怎么都会给三分薄面,他们这些人虽说是董事,但手里一点实权也没有,还不如他这个总经理助理呢。
    所以,纵使心中有气,也只能压着憋着,不能发泄出来,这个时候,他们可不能轻易得罪这位在总经理面前举足轻重的特别助理,指不定以后,真出了事,他们还得反过来求他帮忙呢?所以,自然得好声好气地对他,“特助言重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还请你在总经理面前替我等美言几句才是,想来你还有工作要忙,我们就不耽误你了,我们这就告辞了。”
    既然没从他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他们再在这儿待着也没劲,便都纷纷起身,挤着笑脸说道:“不麻烦温特助了,我们的司机都在下面等着了,我们便先走了,你忙你忙。”说罢,陆陆续续走出了会议室的大门。
    “诸位董事,慢走不送了。”温立新见他们憋着一肚子的气离开,气定神闲地在后面补充了一句。
    其他人看到董事们气势汹汹地来,却不过几分钟,就灰头土脸地离开了,心中暗自赞叹,特助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他们弄走了,还让他们碰了一鼻子的灰,真是过瘾。
    温立新看着董事们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不自觉又叹了一口气,这总经理什么时候才回来,公司风平浪静的时候,他能稳住董事们一回两回,三回的,若是公司真的有什么事,到时候,他还能拦得住这群虎视眈眈,利欲熏心的老古板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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