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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啊。”砚玺直起身子，有些不自然地摸摸耳朵。
完了，变回羽族的翼耳了。
陆青岚也注意到这个，这种翼耳并没有很难看，反倒像小翅膀一样，没有海族塞壬的那种锋利感。
“很漂亮的耳朵。”她真心赞美。
砚玺却僵直了身子，小心翼翼看她，见她神色如常，有些失落地明白，这只是一句客套的夸赞，她并不理解其中包含什么意思。
对于羽族，这是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追求自己的意思。
“你呢？怎么每次都不见你的伴侣不陪着你？”砚玺故作自然地提及她的家庭。
陆青岚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我也要有自己的空间啊，老是黏在一起，我会觉得不自由。”
她对于自我空间还是比较在意的，她不妨碍别人，也希望别人不要妨碍她，哪怕是关系亲密的人。
砚玺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因为一般雄性对于雌性有分离焦虑，所以很不习惯离开伴侣太长时间。”
“这没什么好道歉的。”陆青岚轻轻摇摇头，“每个人的习惯不一样而已。”
“你上次带泽锦看了开幕仪式，我还没有感谢你呢？”陆青岚将一块蛇鳞递给他。
“你和你伴侣的关系应该很好吧，他们的鳞片很漂亮。”砚玺大方接过，没有推拒。
只有养护得好，鳞片才会显得好看，也才有交换的价值。
陆青岚很难解释她和缴玉松竹的关系，毕竟她一开始只是想把他们当做合作对象，他们也是这样答应的，但越相处，他们的关系就越复杂，让她根本不敢细想。
见她沉默不语，砚玺有些困惑。
不好吗？可是上次见到的时候，他们不还一起训练吗？
“怎么了？闹别扭了，你和我说说，我最会调节矛盾了。”砚玺暗戳戳靠近一点。
“我和他们的关系还称不上闹不闹别扭。”陆青岚瞥他一眼，看他一脸单纯好奇，轻轻叹了口气，“他们的母亲染托我照顾他们。”
也许是今夜的灯火过于温暖，刚刚欢快的舞蹈让她的心弦都不那么紧绷，也许是砚玺的眼睛过于纯净，让人只想倾诉。
她三言两语解释了他们的关系，隐去其中关于神使的部分。
“那为什么不接受他们？是因为他们过于弱小吗？”砚玺下意识觉得她不是只在意能力的人。
陆青岚摇摇头，“我想回家，给不了他们未来，赤玄我都没有把握一定能带他回去。”
在他眼里，只有赤玄她是真心想带走的，其他还不到那个程度。
“可这样很不公平。”
砚玺声音有些小，陆青岚甚至都没怎么听清，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青岚，你这样很不公平。”砚玺面色有些严肃，看向陆青岚迷茫的眼睛，“你只接受赤玄，但缴玉和松竹他们对你有感情，你也不是无情的人，这样的关系会出问题的。你会后悔的。”
陆青岚有些难堪，她想反驳，但却又不知道怎么说起。
“我不知道，顺其自然吧。”
她天然想要逃避，只要回到现代社会就好了，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砚玺低下头，也不再说话了。
他见过很多羽族都会有这种问题，因为雌性的分配不均，对于伴侣的感情分配并不平等而导致家庭不合。
“对不起，我其实也不是很了解这些，希望你不要生气。”砚玺率先向她道歉，给她递去一个果子。
陆青岚接过，但并没说什么，“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再见，祝你玩得开心。”
“好。”
她走近舞蹈的人群，对着菱月做了一个回去的手势，确认菱月看到后，便也独自离开了。
原地的赤玄在和缴玉松竹聊明天的战斗，希望能传授他们更多技巧。
见她回来，赤玄往旁边让了让，让她坐到中间。
“玩得开心吗？”
“嗯，跳了会儿舞。”陆青岚将一些水果放到他怀里。
“累了？”缴玉想替她擦擦汗水，却被她避开，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
陆青岚看着他，眼中情绪复杂，“还好。”
松竹也收回手，垂下眼睛，坐回位置上。
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还是遇到了什么人？她之前明明已经软化态度了，怎么突然又竖起心理防线。
远处鼓声一阵比一阵大，他们看向声音来源，是几个带着异兽骨头面具的兽人，他们敲击着手中的鼓，将燃烧的火把扔起接住。
“那是火戏。”赤玄替她解释。
这是晚会开场的一个节目，与火共舞。
羽族在又一次底下兽人将火把抛至高点时展开翅膀，掠过长空，接住火把。
他们飞翔的状态很漂亮，翎羽被风吹过，色彩各异。
火把因为高速，就像跳跃的流星，带着长长的闪亮的拖尾，点燃到各处的篝火台上。
海族向天空掷出漂亮的珊瑚，闪闪发光的珊瑚落入水中，溅起晶莹剔透的水珠。
陆地上的兽人们又开始表演起狩猎的场景。带着异兽面具的兽人披上兽皮，左突右进，模仿困兽。
“这是兽戏。”缴玉看着她疏离的样子，有些失落，“模拟了兽人猎杀异兽的状况。”
异兽被带着面具的兽人们围困，与他们缠斗比试。
场地渐渐扩散，开始与周围的兽人互动，孩子们笑闹着，去抓“异兽”的兽皮。
突然一只“异兽”扑到陆青岚面前，对她俯首作揖，打滚蹬脚。
陆青岚吓了一跳，但看他滑稽的样子，忍俊不禁。
赤玄几乎是立刻就闻出了他的味道，岐墨。
他是明白了，这家伙是想追求青岚，但因为之前得罪了青岚而只能出此下策。
他难道不怕他们揭穿他吗？
但这头蠢狼好像只是想讨好陆青岚，根本不在乎他们会不会揭穿自己。就算揭穿，他也要让青岚在揭穿前露出更多笑容。
不过，他也许知道，他们不会让青岚不开心，揭穿他后又怎么了，青岚依旧会不开心，他们又得不了什么好。
“青岚，他在乞求你的怜悯呢。”缴玉双手扶住陆青岚肩膀，让她就算想拒绝，也有些迟缓。
松竹伸手，握住陆青岚的手往“异兽”头上带。
这只异兽有着尖锐的类似羚羊的角，头骨却更接近豺狼，皮毛极长，拖到地上。
“我从未见过这种异兽。”陆青岚手摸上异兽头骨。
“默望林里存在，叫玈貋，这个异兽相比较其他要安全一点，却也会将人拖入恐惧中无法自拔。”赤玄解释道。
“玈貋”一下子拱到陆青岚手掌心中，然后打滚撒娇，显示无害。
陆青岚笑起来，敲敲“异兽”头骨，“不要表现得那么无害啊，明明应该是散布恐惧的异兽。”
表演的兽人后退几步，摇着脑袋，仿佛被她敲晕的样子。
还没等他耍宝一样满地打滚，“追来”的兽人就擒住了它，几个类似杂耍的打斗后，将它“猎杀”。
结束这场兽戏，“异兽”们也脱下兽皮，将一些小巧的水果抛向四周。
“那是今日祭祀兽神使用的水果，算是一种赐福。”
那个表演玈貋的兽人直接走近陆青岚，将所有的全给了她，偏爱之情不溢于言表。
陆青岚看着他暖棕色的皮肤，有了猜测，她皱起眉头，明明说了不让他再过来，但她又怕是与岐墨同样肤色的兽人，担心误伤，只能伸手接下。
“祝你岁月无恙，万事得偿所愿。”
说完祝福语，他并不耽搁，直接离开，让陆青岚有些松了口气。也许是她多心了吧。
岐墨离开后，摘下面具，看着她招呼了一些孩子来分享，灯火温暖了他橄榄绿的眼睛，在他的一片碧色中烧起燎原烈火。
祝你，所愿皆所得，一切美好纷至沓来。
——
玈貋，lù’àn，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