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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正常的,”林夕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精油,轻轻擦在了他的膝盖上,为他擦去了残留的膏药痕迹,“长年累月下来你的腿还没瘸就已经是奇迹了,治起来自然会慢一些。”
贺南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林夕月是个难得聪明的。
林夕月从药箱拿出金钵,又拿出两贴膏药将上面的药膏刮进去,而后又酌情添了些小山红附子和艾草。
紧接着又拿出火折子将金钵内的药膏点燃,快速上下捣杵。
贺南星看着新奇:“同上次的药不一样了吗?”
“嗯,”林夕月手臂发酸,将金钵递给他,“你也捣两下,有参与感。”
贺南星确实挺感兴趣,接到手里忙活起来。
“这次的药闻着好香。”
“因为没加藿香,且艾草和附子放在一起会产生奇香,之前的方子对你来说太过温和了,我加了些虎狼之药,可能会有些痛,但疗效很好。”
贺南星没忍住笑道:“虎狼之药?有多虎狼?”
“这只是一种中医用词!你用了就知道了。”
林夕月将金钵抢回来,趁着药膏粘稠的状态用木棍抹在了草纸上再往贺南星的膝盖上一贴。
她还带来了别的膏药,用在他的小腿上,相辅相成,可以保证他血液循环顺畅,不至于浑身发冷。
药膏一上腿,贺南星就感受到了灼烧的痛感,比之前要猛烈百倍,但尚能忍受。
“完事了,这次的药要贴二十四个时辰,我后日再来。”
说着林夕月给了他一个小瓶子:“这是精油,能去除膏药残留,算是赠送。”
贺南星笑了笑刚要说话,就见大门被推开了,林夕月扭头看过去,却见苍术瞬间消失,不知藏去了哪里。
进来的是位穿着素雅的美妇人,头上戴着八宝钗,手上套着芙蓉镯,虽是上了些年纪,但看起来风韵犹存。
“南星,林大夫来了怎的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来当面道谢。”
妇人走了过来,语气带着几分嗔怪。
贺南星起身为她搬了椅子:“是我不愿劳动母亲。”
林夕月这才知道,原来是贺夫人,盛京出了名的贤妇。
“小女见过贺夫人。”
她微微福身,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何必见外?你能治好南星的腿疾就是全家的恩人,”贺夫人亲热地拉着林夕月的手,染上几丝愁绪,“你是不知道,南星这孩子从小脾气倔,家里给他请了不知多少名医都被他赶走了,还好你来了,我这心啊,算是放进肚子里了。”
林夕月笑了笑:“夫人客气了。”
她转头看了贺南星一眼,对上了他眼底还没收净的凉薄。
贺夫人这话着实奇怪,她只是一个大夫,哪有把家丑同她说出来的,除非她就是想让她觉得贺南星是个秉性不好的。
再说了,贺南星又不是傻子,能治好的腿不治,非要等着做残废吗?
“不知南星这腿几时能好?”
又聊了几句家常,贺夫人问起正事。
林夕月心里百转千回,终是开口道:“不好说,还是要看他的恢复情况,他的腿太严重了。”
听了这话,贺夫人愣了一下,又好像有些满意般说道:“不强求,我只希望他开开心心的就够了,南星,一会别忘了送林大夫回去。”
“不用了,他……”
贺夫人打断林夕月的话:“应该的。”
说罢,她便走了,贺南星也起身整了整衣裳:“林大夫,我送你回千金堂吧。”
林夕月叹了口气:“你腿刚用上药,不宜见风。”
“没事,”开春的时节,贺南星竟然揣上了一个汤婆子,“若是不送,母亲该责怪了。”
林夕月只得跟在他身后出了院子,看见马车的时候,才发现车夫正是刚刚消失的苍术。
贺家紧挨着皇城边上,同街市有一段距离,马车里,林夕月与贺南星相顾无言,还是他先开了口:“林大夫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她没反应过来。
贺南星看着她的双眼:“你刚刚说我的腿不一定能好。”
“不是,能好,”林夕月抿唇道,“我之所以那么说是不愿意把话说的太死罢了。”
贺南星垂眸轻声道:“这样……”
当然,二人都知道并不是这般牵强的理由。
林夕月只是觉得贺夫人不对劲,出于医德,便隐瞒了真实情况,她前世见过不少母亲,不说伟大吧也至少是情真意切的,不是她妄自菲薄,如今她在京城没有半点名气,连林幼萱都知道怀疑一二,贺夫人就这么轻易地信了她能治好贺南星的腿?
还说什么只想他能开开心心的,他都快残废了,怎么开心?
不过这些话,她也没有跟贺南星明说,因为她觉得贺南星也不是什么善茬。
这两日,他看似什么都没说,但实际上却让林夕月不自觉地偏向他……
出神中,千金堂到了,林夕月刚一下马车,就见三五个壮汉围在千金堂门口,自家紫苏吓得瑟瑟发抖还不忘拦在门前。
“小丫头,识相的赶紧让开,不然一会爷爷伤了你这小脸蛋,你可别哭!”
打头的壮汉没看见林夕月,啐了一口威胁道。
“你要伤谁?”
林夕月走到紫苏身边。
壮汉打量她一番:“你就是这儿的老板?”
“是我,你有事?”
壮汉狞笑:“昨日我兄弟在你这买了膏药,回去用了以后手腕红肿,现在都起不来床了,你说怎么办吧。”
几人明摆着泼皮无赖,不用想也知道是林幼萱找来的。
林夕月看了看周围的百姓,都对千金堂露出了怀疑的目光,想来这事要是解决不好,她的这铺子也别开了。
“行,”林夕月笑了笑,“你现在就把你兄弟抬过来,只要验证了是我卖出的膏药,你说怎么赔我就怎么赔。”
“你放屁!”壮汉踢了一脚门口的木板,“我那兄弟都起不来床了怎么搬过来?我看你就是不想负责!”
林夕月翻了个白眼:“哦,你说是我家卖的药就是我家卖的药,空口白牙,没有证据也没有证人,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来讹人的?”
当然是来讹人的,药铺开张两天就贺南星一个顾客。
想起他,林夕月这才后知后觉将人晾在了马车上,朝后侧看去,果然见贺南星正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