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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他声色隐蔽,“今日……九哥与珑娘有约。”
乐清一头雾水,“珑娘是何……”忖度了几遍,她恍然,惊得捂住了嘴巴,瞪大眼珠看着景瑜,“九哥,你……你……”
皇家子弟,怎可到风月之地厮混?
还有,这珑娘又是哪家的头牌……
“嘘……”
景瑜神神秘秘,不久便暗暗退下了宴会。
知道他即将要去的地方,乐清公主简直坐如针毡,思来想去还是做罢了,她去找十七玩好了。
谁知一个抬头,却见十七的位置上空空荡荡,整整齐齐。
“……”
看着人跑了,兴景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宴会照常进行,歌舞声乐,时不时迎来众位王爷王妃的大力喝彩。
洛河水面船舫如织,金光细碎地映照在河面,花香氤氲沁人心脾。
曲沐宁坐在夹板上,看这样的夜晚,才是景翰国的浪漫。
“小姐可累了?”兰锦笑问道。
曲沐宁摇摇头,托着腮帮正看星星,“不累,你们若困,便进去睡罢。”
“奴婢不困,只待到子时祭过花神,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嗯……”曲沐宁点点头。
水花声稀稀朗朗,圆润动听,缓缓流入耳中。烟火在半空连成漂亮的花朵,绽放时恍如白昼,凋落时若星辰散落。
凌霜不知何时出现在船头,朝向曲沐宁走来,开口的语气焦急沉闷,“小姐!”
“何事?”她问。
“公子出事了!”凌霜很是不安。
曲沐宁却只淡淡挑眉,“他的事与我无关,我欠他的条件他未开。”
“阿宁……好生绝情……”
沙哑到几不可闻的声音从岸边传来,吃力中带着强忍的痛楚,已经是有气无力。
银边面具后,他狭长的眼角微阖,捂着胸口斥力而起,轻功上船头,将兰锦和茉白都吓了一跳。
“啊!”
“小姐……这……”
眼前的男人半弯着腰,薄唇紧紧抿成线,却还是可以看见唇上泛着深深的乌青,肤色苍白,细细看上去,他额面的汗竟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曲沐宁眸色一闪,站了起来。
他无力支撑自己,身后所跟黑衣人一力扶着他,凌霜上前搭上了他的另一只胳膊。
曲沐宁回头对着兰锦和茉白道,“不必惊慌,先在外守着。”
“……是。”“是,小姐。”
“把他扶进来。”曲沐宁抬步,先行打开门进去。
船坞内,烛火安静地燃烧,将外面轰鸣的烟火隔绝世界。
他睡在塌上,面容紧锁,手心冷汗甚至浸湿了袖,抓得指痕猩红交错,手心还带着些许冰霜。
她闭眼,探试他的脉,又看了看他的唇色。
曲沐宁回头问道,“他与何人动过手?”
无厌摇头,“未曾。”
曲沐宁眸色微闪,看着无厌,“你束手无策?”
无厌只得点头,“主子寒毒入体多年,一直靠药物镇压,此次来势汹汹……”
“先把他拉起来。”曲沐宁道。
凌霜扶着他,看着曲沐宁内功运针,一应而下数针入背,他闷哼一声,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转过来。”
“把他的面具摘下来。”
“这……”无厌迟疑。
凌霜直接跪地,“小姐,属下不敢。”
这些年来,因为好奇胆敢碰他面具者,无一不死。他们伴随左右,自然深知他的禁忌。
“摘。”曲沐宁坚持,“否则,我没法施针。”
“小姐。”凌霜无奈至极。
无厌是医者,听得曲沐宁此言,他跪地拱手,眼眸猩红道,“主子,无厌斗胆!”
为了救命,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缓缓伸手,带着细微的颤抖,接近了他的半面银色面具。精美的镂空花纹流利交错,他眼眸紧闭,睫上顶着一小片冰晶。
无厌触碰到面具的那一瞬间,胸口受击,飞了出去。
“噗……”鲜血喷口而出,无厌紧紧捂着胸口。
不停的坠地声,桌台散落狼藉,塌上也被他的狂怒席卷得乱七八糟。
那一瞬间,他半睁的眼眸幽暗如夜,出去的手臂隐隐发抖,正昭示着危险信号。
曲沐宁看着无厌问道,“你怎么样?”
无厌摇头,“没……事。”
听得她的声音,他缓缓移动视线,将灯火朦胧中坐着的少女收入眼中,慢慢清明,慢慢收回抬起的手。
“你不想死,就摘下面具。”曲沐宁冷冷道。
他没发出任何声音,却仍是出于本能,将那半边脸往内侧躲藏。
凌霜咬咬牙,“小姐,让属下试试!”
曲沐宁伸手拦住了他,眼睛里的怒气快要蔓延出来,忍他很久了。
她咬牙切齿,“要不你自己摘,要不我帮你摘,或者你现在滚下船去!”
她这副恶狠狠的样子,气场全开,不像一个十岁的小孩,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不必多言,自成威仪。
“阿宁……”
靠近边缘的被子旁,传来绵长细微的一声,长长的尾音拖出他转过脸去的紧张和彷徨。
那是出于本能,深藏于心的抗拒。
所以就算是无厌,也无能为力。
曲沐宁长顺了两口气,“拉起来。”
凌霜照做。
而她就这么伸出了手,在无厌惊讶的眼神中,她的眸色不带半点波澜,还在说着,“不许动。”
他气息未平,仍带着细细的喘息,但是闭着眼睛,很是安静。
白生生的手指卡在银色边缘,稍稍用力,揭下了他的面具。
映入眼帘的一张脸,如同画中所刻皮囊,精美得无可挑剔,虽然面容痛苦,但也足矣摄人心魂。
凌霜和无厌相视,震惊地看着曲沐宁放下面具,浅杏色的袖子上还缀着一只手,他不知何时死死拉住了她的袖子。
曲沐宁没心思欣赏他的美貌。
施针完毕,曲沐宁道,“我手上没有药,只能暂且缓今夜。”
无厌点头,“多谢姑娘!”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他的伤是哪来的?”
说他没有与人动手是不可能的,曲沐宁不信,她继续道:“他体内寒毒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已经镇压了许久,若非真气横行,不会轻易触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