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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韫儿”给她带来的惊吓不比刚刚得知沈亭昀密谋除掉沈听舟小。
“他也是这么唤你么?”沈亭昀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仍是看着她,“朕与王兄,你更喜欢听谁这样唤你?”
啊这?
韫欢正色道,“妾身是摄政王妃。”
“那又如何?”沈亭昀不以为然,“我那好王兄怕是命不久矣,王妃难道想一辈子顶着摄政王遗孀的名头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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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了,更乱了。
韫欢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马车,连头也不敢回,但她仍能清晰的感知到背后那两道意味不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进了王府的大门。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听到身后有人叫她,“阿韫。”
她一慌,下意识装作听不见的样子继续往玉清堂的方向走,而且她不太确定身后之人喊的是“阿韫”还是“韫儿”,她这会儿总觉得沈亭昀会如同鬼魅一般的跟着她,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阿韫。”是沈听舟,他拦在她身前,一脸探究地看着她,“你看到我,为什么要跑?”
她跑了吗?
韫欢抬起头,“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听舟不答,只看着她,无声地提醒她唤错了。
“阿汀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沈听舟怎么忽然就开始在意起称呼来,但她还是从善如流地改口,又回答他刚刚的问话,“我没跑,只是在想事情……”
“在想什么?”沈听舟转而与她并行。
“在想……”她要是现在就跟沈听舟说,她知道沈亭昀在密谋除掉他,他怕是要怀疑她疯了吧?这种事情怎么也得掌握点关键证据,人证物证俱全是最好的。
“在想三姑娘。”所以她是这样回答的。
“谢昭仪?”沈听舟奇道,“之前在谢府,谢昭仪似乎对阿韫你并不怎么友好。”
她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儿了呢,当初回门的时候,谢晗挖苦她的那些话可是正正好好就被沈听舟全听到了的。
她改口道,“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什么?”沈听舟沉吟道,“难道是宫中出了什么事?他真的不在宫中?”
昨夜她这样说的时候,沈听舟并没有太过当回事儿,也许是因为沈亭昀这个傀儡皇帝在他眼里根本连盘菜都不算。
“我在谢昭仪殿内略坐了坐,得知她这几日并未见过皇上,谢昭仪便是亲自送了大补的汤进去,也是在门口就被拦了回去。”
这倒是事实,只不过她去漪澜殿是昨日。
“所以你魂不守舍地回来,就是一直在想这件事?”沈听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笑道,“不过这里面确实有些蹊跷,连谢昭仪都被拦了回来,可见他确实不在宫中。”
“那……阿汀觉得,这里面会有什么事?”她只能提醒到这里了,只希望沈听舟这个摄政王不是白当的。
沈听舟先是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是太不老实了些。”
不老实?韫欢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不老实”来形容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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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沈听舟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之后的几天,沈听舟一直都是早出晚归,而她因为皇帝“尚未康复”仍要进宫听候差遣,两个人也因此碰不到面,
自从沈亭昀带她去过一次樊将军府,之后的几天里,她虽然名义上是在宫中,实际上都会被沈亭昀带出去秘密会见各路官员,当然,她顶着的依然是谢晗的身份。
与此同时,朝堂之内的气氛也变得微妙,虽然谁也说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有人已经察觉出一丝山雨欲来的味道。
韫欢的心情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重,从沈亭昀与那些人的对话判断,那些发给各地藩王的密诏已经全都送出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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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
这时候韫欢与沈亭昀一道站在城中高台上,入了夜,高台四周黑漆漆一片,只有下方的万家灯火提醒着她如今身在何处。
她刻意与高台的围墙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向沈亭昀,接着道,“陛下已经得到了谢相的支持,这些事情自有谢相为陛下去办,陛下又何必亲力亲为?难道……陛下不信任谢相?”
“你说呢?”沈亭昀不答反问。
“陛下不信任谢相。”她转为肯定的语气,“但陛下又必须借助谢相的力量。所有人都知道,谢相的女儿如今是宫里的昭仪娘娘,陛下想用这一点让他们……更是让谢相清楚,你对昭仪娘娘非常看重,没有人能够撼动她的地位,只要让谢相知道自己有做国丈的可能,不愁他不为陛下尽全力。至于为什么如今出现在陛下身边的不是昭仪娘娘,而是我……”
她顿了顿,观察着沈亭昀的反应,见沈亭昀已经从最初的漫不经心转为专注,才要接着说下去,忽然见他出言问道,“我倒是很想听听,你是怎么解释这件事的。”
韫欢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皇宫的方向,皇城太高了,从这里望过去只能望见城楼上的灯火,但她依然盯着那些不断摇曳的灯火,笑了一声,“还能为了什么,不过是陛下不忍心看着昭仪娘娘犯险罢了。”
“你是这么认为的?”
她因为是背对着他,所以也就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闻言只接着说道,“其实陛下早就有此打算了吧,只是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人选,这才等到了现在。”
“不说这些。”沈亭昀换了个话题,“听说你想见柳蔓青。”
这句话由沈亭昀说出来,总还是让她惊惧,沈亭昀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他之前表现出来的所谓傀儡和无能,是不是一直都是装出来的?
“原来陛下也知道她叫柳蔓青了。”她这样说的时候故意表现出落寞的神情。
“当初你说王兄倾心一位姓柳的医女,还准备撮合他们,那时候的王妃何等坦然,怎么如今反倒是有些为情所困了呢?”
“没有。”
“若是没有,那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