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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洞内。
蝙蝠电脑突兀地响个不停, 一个发着白光的坐标在屏幕上闪烁起来。
那是大都会。
蝙蝠侠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停止流动，循环停滞，就这样僵持到天荒地老。但这些都是错觉，他还站在这里，指尖没有因为缺氧而发麻, 血液还在突突地冲击血管。
这个信号已经消失快一年了。
会是个陷阱吗？他问自己。
如果是陷阱，那么布置它的人足够高明。因为蝙蝠侠不可能不去。
即使是为了很可能已经不存在的希望。
利奥……
他压下内心强烈的情感, 蝙蝠侠不能被这些感情所影响。
“阿福, 我去大都会一趟。”他说。
一小时后, 他站在一个培养仓前，反复确认坐标后再次感受到了血液的凝结。
他在窒息。
追踪器在莹绿的培养仓底部静静躺着，而舱内漂浮的都是什么？
四肢、眼球和勉强能分辨出的肝脏、肾脏、胃、脾、一些碎骨头等等纷乱纠杂，成为一个奇妙又残酷的物体。
至少就他以前的检查来看，利奥的细胞无法进行复制。
不，这不一定就是……
还需要进行进一步检验。
然后他在蝙蝠电脑显示的结果面前再一次感受到如坠冰窟。
布鲁斯从噩梦中惊醒。
他正面对床头侧躺着, 床头柜上防尘盒中的q版蝙蝠侠正面对着他, 嘴角向下撇，似是在表达不满, 或者是用鄙夷掩盖担忧。
那是利奥作为赛斯时送给杰森, 又在杰森回家后从以前的“遗物”中翻出来送给他的, 利奥亲手制作的手办。
小人一刻不停地提醒他，那只是一个噩梦, 只是一个梦。
布鲁斯抹了把脸上的冷汗, 借助昏暗的光线看了看时间, 他才睡下去不到两个小时。
他定定看了会儿床头可爱的手办，不由得想起以前他从犯罪巷的噩梦中惊醒时，手办的制作者在他耳边嗡嗡嗡着想要一个后妈的事迹。
布鲁斯：“……”
他突然没了那股子悲情劲儿，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这次他没再做梦。
凌晨，天还没亮起来，利奥已经站在韦恩庄园的花园内。
园艺景观在时隔六年后依旧维持着原来的造型，可惜阿福没有那么多时间每天修剪，现在绿植已经有了脱离塑造好的形态的趋势。
利奥拔出背上的振金小刀开始修修剪剪。
振金刀比普通刀好使多了。利奥想。
大象，长颈鹿，最重要的是地上由他自己修剪出来的蝙蝠，这些都需要好好修剪！
话说要不要剪一个蝙蝠侠等身手办呢？
算了。利奥想。他之后去推boss，八百年回来一次，没法保护好手办。
布鲁斯绝对会把他剪的等身手办毁尸灭迹的。
等到天开始蒙蒙亮，阿福在室内朝利奥这边挥手打了个招呼。利奥远远朝他笑着挥挥手，舒服地就地躺在了草坪上。
表面上很舒服。
草地有些湿冷，躺着并不好过，刀架硌得难受。而且利奥本人心里也不太舒坦。
看在布鲁斯昨晚坦诚煽情的份上他就不计较新出现一个弟弟的问题了。但是，托尼昨晚给他发了消息说今天就会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全面停止生产军火。
按照赌约，利奥就得把“蝙蝠侠婚纱照”给老爸看。
利奥：“……”
死定了。
绝对死定了。
明明昨晚还是布鲁斯对不起他，今天就要变成他对不起布鲁斯了。
利奥眼神放空装作已经长眠于此。
“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霸刀，”旁边传来一个稚嫩却严肃的声音，“你有自己的房间。”
达米安表示你再躺一会儿就可以去医院过圣诞了。
“……这里也不是玩儿刀的地方，达米安，”利奥瞅了一眼达米安手中的韦恩家古董剑，“这把刀也不是用来玩儿的。”
达米安不像利奥小时候。以前利奥在花园玩儿刀真的只是字面意思挥舞着玩儿，而达米安一定是真枪实弹，花园绝对不适合他。
凯尔连夜入侵了刺客联盟和丧钟的情报网查达米安的信息。那些其他未被启用的“达米安”暂且不论，这小不点儿的确是布鲁斯的孩子，不仅如此，达米安的实际年龄绝对不到十岁。
他还是一个小宝宝呢。
利奥本人是在大都会枪击事件才实际作为人类诞生，严格来说心理年龄也不如生理年龄。
他对达米安很有亲切感。
达米安没理会说不出好话的霸刀，自顾自凌厉地挥舞起古董剑，刀尖堪堪停留在利奥鼻尖前。
差一厘米就要被削的利奥：“……”
他刚换上的新毛茸茸都快炸了起来。
这孩子是真的熊！
“练习，霸刀。”达米安收刀后退几步朝他挥舞两下。
霸刀抖落满身应激的鸡皮疙瘩，翻起死鱼眼没有回应。
达米安再次向他挥刀，企图把即将把自己作出感冒的皮皮貂掀起来。
霸刀原地打个滚手忙脚乱撤出他的攻击范围：“嘿，你都没顾我的意愿！”
达米安皱着眉朝他比划了下手中的刀，像是在估量从哪里砍比较顺手。
霸刀：“……”
好吧好吧，陪弟弟玩儿。
他应该把有足够耐心的、长兄如母的迪克叫起来的。
霸刀右手拔出了背上的大刀。
“双刀。”达米安说。
单用一把刀发挥不出霸刀的真实实力，这是在小看达米安。昨晚只用一把刀的霸刀就吃了不少亏。
“试试再说。”利奥揉着眼睛耸了耸肩。
虽说熬夜与早起经常同时发生，利奥还是难以习惯这样的生活。
不知道布鲁斯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达米安不再说话，矮下身形就朝利奥冲过来，动作迅疾得像一只猎豹。
利奥往旁边挪一步，大刀拨开了达米安的刀尖化解了这一次攻势。
试探在昨晚就已经结束，利奥犯不着真的跟达米安打。单是苟的话他能这样玩儿一整天。
真打起来他又舍不得伤到弟弟，在这样的前提下面对达米安毫不留情的攻势也太亏了。
攻击被拨开的达米安在发动第二次攻击以前泄愤地砍掉了梅花鹿园艺的脑袋。
利奥：？
等等那个是我的工作成果！
等天大亮，最能赖床的老蝙蝠也起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迪克和杰森站在窗前看向花园，提姆坐在旁边的餐桌上喝着咖啡，而阿福则淡定地站在提姆旁边。
“达米安怎么样？”布鲁斯问阿福。
“您可以自己看，老爷。”阿福抬手示意被大蓝鸟和大红鸟霸占的窗户。
迪克回头朝他招了招手，让出一点位置邀请老父亲一起围观。
布鲁斯：“……”
他硬着头皮上前观看。
花园里的园艺梅花鹿被从脖子处斩断，其他园艺倒是没受到伤害。利奥在跟达米安打着玩儿。
或者说是利奥在玩儿达米安。
达米安气势汹汹朝利奥挥出一刀，利奥大刀格挡。达米安再砍，利奥再挡，然后持刀角度一变挑飞了达米安的武器。
达米安臭着脸啧了两声，跑到一边捡起刀回来再战。
然后再被格挡。
然后再被挑飞，或者缴械扔武器。
看得出来，利奥在一年被蝙蝠侠缴械中学到了不少。
达米安愤怒地一刀砍向旁边的园艺，利奥格挡下来把他的刀尖挑向一边。
达米安不服输地继续打。
“他们从五点钟达米安少爷砍坏了一个园艺后就开始这样了，”阿福说，“顺便一提，那把飞来飞去的可怜的剑是你祖父的。”
布鲁斯：“……”
他仔细观察达米安的动作。
“他很有天赋。”布鲁斯有了些兴趣。
提姆莫名地惊恐起来。
庭院内。
“你没有认真！”达米安抱怨。
“我在认真跟你玩，达米安，”利奥说着再次施展挑飞，“去吧达米安，把它捡回来！”
达米安：“……”
他终于忍无可忍，不管不顾冲上去把顾及着不敢伤到他的皮皮貂扑倒就是一顿胖揍。
屋内的杰森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
呵，自作自受。
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利奥被达米安扒走了刀架，失去武器只能被弟弟追着抱头鼠窜。
“这不公平！”利奥边跑边抱怨。
“怎么不公平？”达米安心说不发动攻击可是你自己给自己立的规矩，不关他的事。
“你这么矮，”利奥边跑边比划，“打起来完全没感觉！”
这句话可能戳到了达米安的痛处。他勾起一个狰狞的笑：“你已经死了，霸刀！”
小小鸟追着皮皮貂就准备开始环庄园一日游。
“利奥，达米安。”布鲁斯朝他们呼唤，在他们齐刷刷看过来后招了招手。
达米安装模作样收回向利奥而去的攻击，冷哼一声，率先回屋。
利奥在他身后朝布鲁斯摊了摊手，小跑几步跟上八成会成为新小鸟的弟弟。
提姆总感觉哪里不对。
这种诡异的感觉在布鲁斯把达米安单独带下蝙蝠洞时达到了顶峰。
“你觉得怎么样，迪克？”利奥背靠着窗户一边整理绒毛和发型一边问大哥。
“八成是成了，”迪克说，“就是熊了点。”
“太熊了，”杰森不客气地抱怨，“他只听布鲁斯的，利奥的话也会勉强听一下，至于我们三个没有血缘的？哼。”
提姆：“……”
等等你们在讨论什么？
“嘛，他还小。”傻哥哥利奥为弟弟辩解。
“如果他和你一样大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杰森耸肩，“双标。”
利奥：“……”
“如果达米安有二十岁，恕我直言，”迪克说，“布鲁斯就不会看上他。”
杰森：“……”
好像也是，蝙蝠侠只需要小男孩作为罗宾。
而且利奥也看不上一个二十岁的弟弟。真的是父子一脉相传的品味。
“那我以前不就太亏了？”利奥说完又夸张地否认，“啊，反正我死也不会当什么罗宾。霸刀帅多了。”
他赞同般点了点头，装作对现状很满意的样子，除了毛茸茸有灵魂一样蔫巴巴地耷拉着。
利奥死不承认自己以前有多渴望成为罗宾或者类似的、蝙蝠侠的小助手。
“你得到超能力以前身体不好，利奥，”迪克安慰地撸了一把毛毛，“布鲁斯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利奥知道真正的原因。
那是因为利奥太容易越界。
“……反正都过去了，”利奥把话题扳回正道，“我觉得达米安稳了，你们呢？”
“赞同。”迪克说。
“勉勉强强吧。”杰森说。
三人连同旁观的老管家一起看向提姆。
提姆：？
“看来小红还没反应过来，”杰森不怀好意地说，“也是，毕竟你没经历过。”
“……经历什么？”提姆警惕地问。
“你可能不会太喜欢，提姆，”迪克回答，“罗宾的换代。”
“罗宾鸟会进化成夜翼，还会进化成红头罩，”利奥解释，“轮到你了，提摩西。”
利奥的解释通俗易懂。
“……这不一样。”提姆有些不情愿。
虽说曾经同为罗宾的迪克现在成为了夜翼，但他是自发离职单飞的，而提姆简直就像是被踢下来一样。
“参照我，小红。”杰森说。
被利奥掳走结果就被提姆顶替上位的杰森表示他才是真的委屈。
利奥心虚地看向一边。
杰森不轻不重地在他腹部给了一个肘击，利奥配合地捂肾蹲下。
提姆没有说话。
“那什么来着，大的让着小的，”蹲着的利奥说，“退一步讲，你可以重新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代号，提摩西。”
提姆终于明白了自己自从见到达米安后没由来的危机感是为什么了。
感情这就是一只新罗宾！
细数一到三代罗宾在位时间，就他最短！
提姆看了一眼身为夜翼的迪克，又看了一眼身为红头罩的杰森，最后看向身为霸刀的利奥。
“叫‘蝙蝠耳朵’怎么样？”利奥立马接话，“一定能收获大批粉丝！”
提姆嫌弃地撇开视线。
迪克和杰森也开始跃跃欲试。
提姆不想再听到什么奇怪的代号。
“……红罗宾吧，”提姆放弃似的长舒一口气，“就叫红罗宾。”
既然他的制服是红色，而他又不想抛弃“罗宾”的身份。
这样一看坐拥一代代小鸟的布鲁斯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红罗宾’是罪犯用过的代号。”迪克提出反驳。
这对提姆的义警身份会有些影响。
“‘红头罩’也是，”杰森说，“各凭喜好呗。”
提姆的新代号就这样草草敲定了。
唯一不是由罗宾进化而来的利奥表示果然我才是最特殊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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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奥：骄傲.jpg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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